老者苦笑一聲:“我真不怕滅門,一百多年了,犯的錯,也該贖罪回來了。”

    說著,堂堂神遊,居然雙膝跪地,以額頭抵著地麵,沉聲道:“煩勞道友幫幫忙,替我篆字山與破爛山徐瑤仙子說一聲,我們篆字山改好了,能不能把我們體內咒印撤除。實在不行,把我們全殺了也成,一百多年了,每到夜晚都要遭受萬蟻噬身之苦,我們實在是受不了。”

    劉景濁神色古怪,問了句:“這種事你們要找咒師吧?找符修作甚?”

    老者苦笑道:“病急亂投醫,我們小小篆字山,再能找誰去?知道當年徐老山主曾與清水島老島主並肩作戰,這才舔著臉,試試。”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原因呢?徐姑娘也不是個平白無故給人下咒的人。”

    老者沉默了好半天,這才說道:“我們……說錯了一句話。”

    劉景濁冷眼看去,靜待下言。

    那神遊老者苦笑著說道:“當年一個小輩,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句,跑去歸墟找死的,都是傻子。”

    劉景濁聞言,麵沉似水,二話不說扭頭兒就走。

    這忙,幫不了。

    眼瞅著劉景濁邁步離去,老者跪爬著到門口,哭兮兮問道:“道友,篆字山已有兩位元嬰戰死歸墟,當年說這話的人,如今也還在歸墟戍邊,我們真的改好了!”

    劉景濁這才緩緩停步,沉默了好半天,這才開口:“我傳訊破爛山,徐姑娘願不願意我就不知道了。”

    再不理會那老山主,但劉景濁越走越氣。

    什麽狗屁話?你瘦篙洲離著歸墟有多遠?不去戍邊就算了,說這種屁話?

    找死的?傻子?!

    就是那早晨還在喝酒,夜裏連屍首都已經找不見的傻子們,在護佑你們的太平!

    劉景濁狂飲一口酒,沉聲道:“你也覺得這樣嗎?”

    曹庋搖搖頭,發乎本心開口:“在知道人間尚有歸墟之時,便已經心馳神往。”

    太氣人了,越想越氣,劉景濁幹脆連夜離開篆字山。這破地方,多待一刻都不想。再多待下去,他怕忍不住幾拳頭把他們山門砸碎。

    直到走出篆字山地界兒,劉景濁抬頭看了看漫天星辰,這才稍有平複。

    也不曉得她怎麽樣了,還在青椋山,或是已經返回神鹿洲了。

    劉景濁忽然問了一句:“曹庋,你想當皇帝嗎?”

    少年人心說都問了幾遍了?.

    “前輩,我真不想。我爺爺當了一輩子皇帝,累的跟孫子似的,圖什麽?”

    劉景濁點了點頭,再沒發問。

    確實,皇帝有什麽好當的。做個仁君,累的跟牛似的。做個昏君,說不定哪天就給人揭竿而起了。

    劉景濁又喝了一口酒,其實一直還在想那個尚且不知名姓的小雜種。

    換個位置,近似設身處地的去想,自己要是從小被這麽說,又沒有一個能傾訴心聲的人在身邊,會不會也會變成一個怨恨世間的人?

    也不知怎的,他忽然呢喃一句:“我算是個讀書人嗎?”

    瞬間自答:“不算,隻是看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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