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輕聲道:“前輩就莫要戳我心窩子了,出去之後,有的是人壞我道心。”

    陳槳一笑,既然這麽說話,那就是問題不大了。

    頓了頓,這位人間舟子開口道:“離鄉人魂歸故裏,不算傷心事。且你弄這麽大動靜,一座神霄洞天裏的人都知道了劍修薑黃乃是南贍部洲人了。”

    薑柚眨眨眼,湊過去抱住劉景濁胳膊,輕聲道:“這就是師傅說的那個前輩?人間武道最高?”

    高圖生後知後覺,趕忙抱拳:“晚輩帆海山高圖生,見過舟子前輩。”

    這位離洲榜首剛剛說完,陳槳便神色古怪,看向劉景濁,問道:“這就是童嫿的那個師弟?”

    劉景濁點點頭,笑道:“瞧著是有點兒不靠譜,不過本事很可以,五十歲而已,真境巔峰了。若非碰上這檔子事,怕是已經破境煉虛,一躍成為天下最年輕的煉虛修士了。”

    陳槳笑容玩味,“那他曉不曉得那句話?”

    劉景濁也是神色古怪,“應該不曉得,吧。”

    高圖生又不傻,當然知道“那句話”肯定與自個兒有關。

    他訕笑著湊上去,輕聲道:“什麽話?”

    陳槳擺擺手,笑道:“沒啥,到歸墟你就知道了。”

    十年前的歸墟戰場,有個甲子歲數的真境女修說過一句話,後來便成了一句名言。

    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三十送江山,大二十歲,那就送多半座金山吧。

    劉景濁轉過頭,伸手按住薑柚腦袋,輕聲道:“收拾去吧,我跟陳前輩出去逛一圈兒,回來咱們就走。”

    少女擂鼓似的點頭,嗖一聲就跑了,收拾東西去了。

    陳槳忍俊不禁,轉頭看了看自家徒弟,笑道:“有沒有瞧見自個兒小時候的感覺?”

    陳文佳臉色漲紅,“我沒得柚兒姑娘好看。”

    大家都能說上話,好像就高圖生被晾在了一邊。

    事實上,這位離洲榜首,還在糾結劉見秋這個名字。

    說真的,差點兒道心就碎了啊!劉見秋,那可是劉見秋啊!怎麽會是這麽個玩意兒?可想著想著,他猛地想起來,十年前劉見秋可就是登樓境界了。

    於是這位榜首,就愈加蔫兒噠噠。

    他娘的,真是牲口啊!十年前,他劉景濁也才二十上下吧?已經是登樓了?你打娘胎裏就開始修煉了麽?

    他隻得拿起一壺酒,坐去角落喝悶酒。

    劉景濁與陳槳走出客棧,有陳槳帶路,兩人很快就到了風雨二神的神屍埋葬之處。

    陳槳說道:“說真的,我真不愛來這兒,要不然還是你留著吧?我也放心些。”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問道:“前輩在那山巔之上吧?投的黑子白子?”

    陳槳氣笑道:“我們什麽交情?你覺得我會投黑子?不光是我,歸墟那邊兒的幾大姓,都投了白子。因為你是出生在歸墟的,他們拿你當做自家後輩。”

    頓了頓,陳槳問道:“真不當回事,還是硬撐著?”

    好像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違心之後,引得那處山巔黑子如下,白白丟了一個足矣翻天覆地的大勢力,怎麽說也不該如此平淡才是。

    可他劉景濁,好像真就不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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