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髯老者細看著說:“為啥洗子底部不見瓷胎,本應見胎處卻鑲嵌了鏨花銀片,這是為何?”
“黃老,您看看這可是皇府的東西。底部嵌銀是別致精到,是大戶氣派,是身份象征,更說明貨真價實。”店主真是個玩古高手,翻來複去一套套的頭頭是道。
被尊為黃老的不由連連點頭:“你說的有理。這洗子均給我,你要多少價?”
“對黃老我也不敢多開,拿來二十二萬,您老看上就加三萬,湊成二十五萬行不?”
“如果成對就值錢,這洗子應該還有一隻?”黃老並不急著侃價。
店主卻急,又不能稍露聲色,隻能訕笑著說:“到今天能成對的東西不大可能找到了,就一個,品相完好的也不易。”
“這樣吧,十五萬我拿走,不行就另談。”黃老一刀猛砍。
店東像被激怒了,漲紅臉憋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轉臉見到四處亂瞧的金旗,岔開道:“這位想買些什麽?”這其實也是一種把砍價過分的涼一涼的方法。
金旗見問忙說:“隨便看看,店主盡管先照應生意。”
店主歎逼:“生意難做呀,真東西、假東西一樣侃價還能做成生意?”打破水缸滲過去,話意當然指灰髯老者。
黃老沉得住氣,手撫長長灰髯對金旗說:“小兄弟,看樣子是個行家,你看這洗子如何?”
這是一隻口上帶鼓釘,三足雲字頭,直徑約為十六公分的圓筆洗。洗子底部不見瓷胎,用鏨花銀片鑲著,見不到胎就少一項辨別真偽的重要佐證。宋鈞窯瓷胎胎色深灰、質地緊密正是一大特點,有別於列代窯口產品。現在被銀片遮了露胎處又使鈞窯釉厚的另一特征無法明確看清,就憑這些,洗子真偽已經不言而喻。金旗不用上手就心知肚明,如果這是真貨別說二十五萬,再加個零也值!看看這死氣沉沉的所謂“雨過天晴”般天青釉色就能猜知高仿也不及,店主的佯怒、冷待隻是作秀做戲罷了。然而這不能直說!琢磨半天才說:“新手,說不好,告辭。”說完轉身離去,十幾步便放慢腳步。
不多一會黃老果然匆匆出了致寶齋,一眼望見金旗,樂嗬嗬地說:“年輕人,你是在守老頭子吧?”
“黃老果然明白人。”金旗讚道。
黃老撫髯長笑:“你不說就走意思明擺著。不過老頭子還是想問問為什麽你覺得洗子是是假?”
金旗反問:“黃老上過手,洗子沉嗎?”
“一般。”
“這就是了。宋鈞窯胎釉均厚,入手比同樣瓷件沉重許多,反之不足為真。再說鑲嵌銀片實屬掩耳盜鈴之舉,更可以說明問題。”
金旗接著又細細枚舉真鈞器許多後仿無法企求的優秀處,聽得黃老一愣一愣的。眼裏滿是欽佩之色,笑說:“幸好有小兄弟在場,否則很有可能我會買下。小兄弟好眼力,是做古玩生意的?”
“算是半個,我還學做些寶石之類生意。”
“喔,不簡單,比我幾個徒弟強。來來,找個地方坐下談談。”黃老拉著金旗就走。沒幾步就有一小茶館,生意清淡人少。兩人找個角落入座,要了兩壺茶。黃老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玉佩,又在手腕上脫下一串玉珠,兩件東西順玻璃桌麵推到金旗麵前,說:“看看這些是真是假?質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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