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猶如在世外桃園生活,安靜而清貧。

    這天遠遠見一輛陌生車開來,還以為是走錯道的,當車子停在屋旁泥路上,穿便服的孫女下車時才明白是自己惟獨想見的人來了。這孫女有一點最招人疼,她會坐在小凳上靜靜地聽你講半天關於玉的瘋話,雖然她不懂玉,可是個好聽客,有這點就行!

    今天還帶著外人,小夥子神氣,憑自己練了幾十年的外家硬功一眼就能看出這小子有“氣”,而且是不弱的氣。兩眼銀輝燦燦,真有點狼般野性。起身迎來,老遠就說:“乖孫女又來看爺爺啦?今天可不是你的休息日?”

    “爺爺,你別糟手了,東西不重。今天我特意帶一個自稱是懂玉的人來長長見識,什麽叫專家?什麽叫懂玉?爺爺你別和他客氣,想說啥就說啥,他呀就欠教訓。喔,忘了介紹,他叫金旗,旗子的旗。河市人,比我小兩歲,你看夠不夠格做你幹孫子,要不,認一個?”趙河邊說邊進屋,也不顧門外一老一少尷尬樣。

    金旗忙招呼:“趙老好。”

    “好好,同好。小金朋友屋裏請。”稱呼真點不倫不類,這要怪孫女,什麽幹孫子?我想認人家也要願呀?

    屋裏兩把椅子、一張歺桌。另一頭是琢玉機,整套工件整齊地擺放在鐵盤裏,擦拭得十分幹淨,看得出老人很在意這些。牆上有兩幅字,鐵筆銀勾,字體蒼勁古樸,很有力量。一般琢玉人都有美術基礎,字畫皆精,否則很難成為琢玉好手。看老人一手字就知道老人的份量。趙河端上新沏的茶,說:“我忙午飯去,你倆聊,金旗你要不逗樂我爺爺,回去看我不修你?”說完還白了一眼,這種似怒還嗔的俏模樣看得金旗直想抓頭皮。

    進門時金旗背了隻包,這時重新站起說:“趙老,初此見麵晚輩孝敬長輩一樣小東西,老人家要是喜歡就收下,不喜歡就直接扔門外去,可行?”

    趙言哈哈笑說:“小友挺會說的,今天我高興,你拿什麽這麽我都收了。”

    金旗手伸進包裏,說:“我不送金不選銀,不送吃不送穿,趙老猜猜我送你什麽?”

    “嘿嘿,這還用猜,你一定聽我孫女說我愛玉,便想法購來一塊自認好玉送我。可惜小友不知我有個壞習慣,不是好玉視作垃圾,怕壞了玉在老夫心中之美。所以我勸小友為了你我兩個投緣,不如別顯寶了,因為估計從文廟玉市中購回的所謂和田玉老夫看不上眼,不看也罷。待小友離開時老夫還有些粗笨之件,送小友一件也算結個玉緣可好?”

    話挺客氣,骨子裏傲得很。看來趙河的脾氣傳承祖父。金旗嗬嗬一樂,說:“趙老嫌棄我不知輕重,今天金旗放膽說句話,待會拿出來的玉料趙老若不喜歡,我立馬倒爬出門。若反之,牆上兩幅字就是我的了,打個賭如何?”

    旁邊小灶間收拾飯菜的趙河差點跳起來,這家夥打賭打上癮了?知不知爺爺特惱誇大其詞的人!

    趙言確實有點不樂,這有小瞧人的嫌疑,你難道以為老夫的眼光怎麽差?會為你的玉拍案驚起?這世上美玉確實有,可惜動則百萬、千萬,豈能隨便拿來送上?裝在布包裏裝模作樣的會是好玉麽?他淡淡地說:“別賭不賭的,字是老夫練習之作,小友喜歡就帶走。玉嘛?拿出來看看也罷,但願別汙了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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