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天,在聖路易,她走在街上,把一個正在揮動鞭子抽打馬頭趕車的粗魯漢子嚇了一跳,因為她一把奪下了他的鞭子,接著替那匹無意中惹了事的馬說好話,直到他承認他自己不好,並且主動提出了一個他似乎並不太可能信守的諾言——從此不再虐待馬匹了。

    在密蘇裏州的小鎮漢尼巴爾,小克萊門斯的媽媽以仁慈、富於憐憫心而深得人們尊敬。她把她的愛與愉快送給了受虐的動物、弱小的人們,還有黑人奴隸。

    在漢巴尼爾這個小鎮上,奴隸製度是一種溫和的家務勞動的奴隸製度,與殘暴的種植園那一套不同,虐待的事情是少見的,可是同樣不得人心。

    在漢巴尼爾,也曾有過奴隸拍賣,凡有這樣熱鬧的事,小克萊門斯當然不會放過。他透過人群看到了這幕人生慘劇:十來個男女黑人用一條大粗鐵鏈拴在一起,成堆地躺在水泥地上,等著被運往南部奴隸市場去。有的黑奴緊閉雙眼,似乎要把即將發生的慘劇擋在眼睛之外;有的黑奴在暗暗哭泣,眼裏流露出哀傷的神色;有的麻木不仁,一副在大苦大難中逆來順受的木訥樣子……小克萊門斯看見了人世間最悲慘的臉,在他的腦海裏,甚至在一生之中都留下了那麽強烈的、那麽持久的印象。

    有一次,小克萊門斯正從街上走過,恰巧碰到一個黑奴因為一點小事衝撞了一個白人,那個白人拿起鐵渣餅,嘴裏嚷嚷著:“打死你這個黑鬼!打死你這個黑鬼!”沒頭沒腦地向那個黑人砸去,頓時那個黑人被打得皮開肉綻,身上淌著和白人一樣鮮紅的血,黑人不斷地求饒,隨著那個白人的猛砸猛踢,求饒的聲音越來越弱……後來就再也沒有什麽聲音了。“那個黑奴死了!”小克萊門斯驚訝地想。在小克萊門斯看來,這可是一項大罪惡,可是街上的人可沒把這當回事,根本沒把黑奴被活活打死當回事,倒是對那個奴隸的主人表現了極大的同情,認為他被奪去了一項值錢的財產。至於那個可以說是殺人犯的人呢,隻想著怎樣賠償奴隸主人的損失就行了。人們普遍認為,奴隸製度必然的影響是使生活在奴隸製度下的人變成冷酷的人。馬克·吐溫由於童年時代和黑人朋友朝夕相處,母親又一直體恤黑人,所以在他的意識裏從未鄙視過黑奴,相反,他同情黑人,並為改變他們的地位而呐喊。

    南北戰爭之後,宣布“解放”黑奴。南方各州製定了所謂《黑人法典》,剝奪了黑人的選舉權,對他們的生活橫加幹預、限製,還有三K黨一類的恐怖組織威脅黑人的生命安全。在馬克·吐溫創作《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的80年代,廣大黑人仍然處在被奴役、被迫害的地位。因此,表現反對種族歧視的主題仍然具有很大的現實意義。馬克·吐溫寫道:“直到現在,我還和當時一樣,見到黑麵孔,心裏就高興。”他寫過不少反對種族歧視、同情黑人的作品,例如《一個真實的故事》,長篇小說《傻瓜威爾遜》。在這些作品裏,對黑人的態度,絕不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而是深切的同情。他筆下的黑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理想,他們沒有奴隸相,而是獨立的人,有許多優秀的品質。在《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中的黑人吉姆也是這樣,馬克·吐溫認為他身上閃耀著丹尼爾叔叔的光輝。

    《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創作於1884年前後。這部小說自發表那一天起就得到美國和其他國家讀者的歡迎,在美國文學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與《湯姆·索亞曆險記》一樣都取材於美國19世紀50年代的社會生活,以兒童冒險經曆為主要線索,兩部小說有共同之處,堪稱姊妹篇。

    小說的故事線索緊接著《湯姆·索亞曆險記》開始。

    哈克被寡婦收養,她捧出一本《聖經》,要哈克按照《聖經》教條“改邪歸正”。她的姐姐華森小姐對哈克更不放鬆,每天逼他讀書寫字。華森小姐是個身材瘦弱、青春已逝的老姑娘,手下有一名叫吉姆的男黑奴。她不時虐待、毒打吉姆,而且還老找哈克的茬兒,禁止他打哈欠、伸懶腰,所以,哈克十分恨她。

    後來,哈克遵照寡婦的意願每天上學念書寫字,雖有時也因逃學而挨過皮鞭,感到不自在,可時間一長,覺得這樣的生活也還能夠勉強維持下去,慢慢地適應了寡婦那一套講究“規矩和體麵”的生活方式。

    一晃過去了好多日子,有一天,哈克的酒鬼爸爸突然出現在他的房子裏。原來他回到鎮上聽說哈克發了橫財,又被寡婦收養怒不可遏。他專門為錢而來,要拿到那6000金元,並把他帶走。可是幾天前哈克已經把錢全部奉送給薩契爾法官了。每天父親喝醉了,就來毒打他,他隻好跑去給他借錢。寡婦警告哈克的爸爸,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就不客氣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別人管教嗎?他一氣之下捉住哈克,把他帶到了密西西比河畔的大森林裏。

    在一間破舊的小木屋裏,喝醉了的父親不是對他毒打一頓就是提起刀要殺哈克。對於父親的虐待,他忍無可忍,趁父親外出時逃到了傑克遜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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