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蟲躺在那裏,幾條腿蹬來蹬去,在地板上蹭了幾下,但沒有辦法翻過身來,小克萊門斯倒是挺想幫忙的,可是離他太遠了,愛莫能助,隻好看著它。小克萊門斯發現並不是每個人都對牧師的話感興趣,他們也自得其樂地看著那隻大甲蟲。這時有一隻狗衝了進來,它仔細打量著那隻大甲蟲,興奮地擺著尾巴,圍著它走了一圈,用鼻子聞了聞,又趴在地上,用前爪把那隻甲蟲擋在其中。它竟打起瞌睡來,頭一耷拉,碰到了那隻甲蟲,甲蟲惡狠狠地夾住了狗的鼻子,小狗搖著鼻子大叫了一聲,而甲蟲又掉在地板上四腳朝天。

    坐在附近的人不禁掩上嘴輕聲笑起來,小克萊門斯高興極了。可那隻狗卻像是一個大傻瓜似的,又走到那個大甲蟲跟前,衝著它跳了過去,然後再跳回來。後來它或者累了或者膩了,又找了一個較小的甲蟲跟在後麵轉了一會兒,又很快厭煩了。這時它仿佛忘了剛才的一切,舒心地坐下來,那隻被它遺忘的大甲蟲正在它的屁股下麵。

    隨著一聲痛苦的狂叫,那條狗在教堂裏奔跑起來,那隻大甲蟲堅韌不拔地咬住它不放,痛苦的小狗衝到教堂的前麵又猛地衝到教堂後麵,緊接著他又跳進主人的懷抱,主人趕忙把這個狂吠的狗順著窗戶扔了出去,狗飛快地跑開了,那嗷嗷的叫聲也漸漸地聽不見了。

    這時候小克萊門斯興奮得滿臉通紅,而周圍的人們也緊抿著嘴唇,憋著笑。牧師早停下來,這時才又開始布道。

    雖然小克萊門斯總希望有什麽老貓小狗的鑽進教堂,但像這種有趣的事還真的挺稀罕。小克萊門斯的媽媽最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他非常厭惡去教堂,所以每當他幹了荒唐事,如果當場懲罰還嫌不夠的話,媽媽總是讓他星期天晚上到教堂去,有的時候,他還能勉強去應付一下,但大多數,他總是設法躲掉。媽媽總要對他盤問一番,檢查一下他是否去了教堂。剛開始的時候,總是問小克萊門斯教堂今天晚上講的是哪一段聖經?這很簡單,事先他自己挑選好一段準備著對付媽媽。這方法一直很靈,直到有一天他講的經文和上了教堂的鄰居所說的經文對不上號。這以後,媽媽隻好采用了別的方法。

    60多年後,馬克·吐溫對媽媽識破他的“小陰謀”這件事還記憶猶新。那時,男人、男孩大都在冬天穿黑色的長袍,用閃閃發亮的華麗蘇格蘭格子花呢做襯裏。在一個冬夜,小克萊門斯因為本周做的錯事太多,隻好去教堂懺悔了。他把袍子藏在教堂大門的附近,然後就跑出去和別的小孩子們玩個痛快,直到禮拜結束。然後他得意洋洋地回家去,以為又可以蒙混過關,卻沒有發現袍子穿反了,渾身亮晶晶地走進了屋子。他把袍子一甩,準備迎接媽媽的例行檢查。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直到很隨意地談起教堂的溫度,媽媽說:“這樣一個晚上,想在那裏暖暖和和地待著可不行。”

    小克萊門斯當時並沒有想到這有什麽弦外之音,傻頭傻腦地回答說,他在教堂裏的時候,可一直都穿著這件袍子。於是媽媽接著問,是不是從教堂到家一直都穿著袍子。小克萊門斯依然沒有領會其中的含義。還接著說:“正是這樣。”媽媽緊追不舍:“這紅得發亮的蘇格蘭格子花呢,你穿在外邊招搖過市不引人注意嗎?”這時的小克萊門斯才恍悟過來,但也隻有自作自受了。

    你如果想得到什麽,想做什麽,實在不必在禱告上下什麽工夫。小克萊門斯越發自信了,而小克萊門斯對待上帝、《聖經》的一些舉止、行為,使細心的媽媽感到十分不安。她把小克萊門斯叫到一邊,非常擔心地盤問他怎麽了。在媽媽的追問下,小克萊門斯隻好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向她承認說:“媽媽,我已經不再是個基督徒了,我不再信上帝了。”媽媽非常傷心,問他為什麽。他說,他認識到自己隻是為了得到好處才去做基督徒的,而他的欲望實在是沒有止境,總是滿足不了,想到這一點,他很為自己難過,這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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