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火即將熄滅的小爐子上,放著一罐子藥,那是適才阿六為了做戲煎的,自然等會兒風輕塵喝的也是這一罐。

    聞言,他忽然開口:“你們就沒想過,要是有朝一日白姑娘知曉了真相,會是個什麽樣的後果麽?”

    阿六擺擺手:“感情一事,先生不懂。這再精明的人,遇到感情都會變得愚昧,我們主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在西楚,隻要他眉頭一皺,所有人都會膽戰心驚,恨不能隨風遁了,在白姑娘麵前,他不但顯得愚笨,甚至還沒有尊嚴。”

    “我敢打賭,一旦白姑娘與主子心意相通,她根本就不會介意主子欺騙她一事,反而會覺得主子對她甚是用心。”

    公孫先生似笑非笑:“阿六,你知道自己一番話得罪了三個人麽?”

    阿六不以為意:“還不能讓人說實話了,關於先生的,您的確不懂感情嘛,畢竟您連個媳婦都沒有。”

    “關於主子的,您更是不懂了,主子並不介意別人說他為了白姑娘連尊嚴都不要。”

    “他不但不怕人說,還希望所有人都這麽說,如此一來,白姑娘可不就知道他用情至深了嗎?”

    “至於白姑娘,先生且看著吧!我就不信她還能因此厭棄了主子。”

    說著,阿六擠眉弄眼,模樣甚是滑稽。

    公孫先生起身,抖了抖衣擺,像是要離去。

    阿六忙問:“先生,您上哪兒去?”

    公孫先生一臉鬱卒:“想老夫,已至不惑之年,別說一兒半女,便是紅顏知己也未曾有一個,如今卻還為年輕人撮合。”

    “哎……這心紮得慌,老夫還是回房補覺去了,剩下的事你自己搞定。”

    阿六“砰”地跪在公孫先生麵前,抓住他的衣擺:“先生,阿六知錯了,不該笑話先生沒媳婦。”

    “說到媳婦,阿六也沒有,既然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何不圍著爐子一同取暖?”

    公孫先生抽出衣擺:“心涼透了,暖不了。”

    阿六複又抓緊:“就算先生不為阿六考慮,也要為那十日的飯著想,先生要是做戲不做全套,主子可就不給先生燒飯了呀!”

    公孫先生依舊抽出衣擺:“老夫尿\/急了,去去就來。”

    阿六倏忽放開公孫先生的衣裳,坐回小爐子旁邊。

    沒想到這老頭兒,竟然也有促狹的一麵。

    說話間,阿六往小爐子裏添了幾塊木炭:“白姑娘呀白姑娘,主子都不要臉成這樣了,您可別叫他失望呀!”

    ……

    風輕塵發了一夜高熱,直到卯時才才退熱。

    白明微就這樣守了他整整一夜,喂他吃藥,替他擦汗,照顧得分外盡心。

    等到風輕塵不再發熱時,她才靠在床架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最近她精神緊繃,加上又打了一場硬仗,至今尚未恢複元氣,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不知不覺就一頭栽到風輕塵的身上。

    夜裏春寒猶重,她本能地往風輕塵懷裏靠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自己蜷縮起來,沉沉睡去。

    風輕塵醒來時,一股淡淡的梨香味近在咫尺。

    就算看不見,他也知曉身邊的人是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