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剛支在大堤上的軍用帳篷裏卻燈火通明。

    郝秋生正強打著精神,組織暫時沒搶險任務和暫時不需要帶隊巡堤排險的分隊以上幹部,對搶護老廟閘口重大險情的過程進行複盤,總結搶險工程中存在的不足。

    郝秋生隻要負責搶險施工。

    韓渝不隻是要負責搶險施工,在來的路上也要確保大部隊和搶險裝備、物資的安全,幾天幾夜沒睡好,早就扛不住了,吃完晚飯一上岸就強撐著洗澡,洗好澡就倒在帳篷裏呼呼酣睡。

    值得一提的是,張二小比韓渝更累,竟在給後勤保障人員交代明天的工作時,說著說著靠在越野車椅背上睡著了。

    他的後勤保障工作做的無微不至,贏得了全營上上下下的尊重。

    江邊蚊蟲多,如果讓他去有蚊帳的帳篷裏睡,很可能會把他吵醒。大家夥想讓他多睡會兒,又擔心他會被蚊蟲叮醒,主動的、自發的輪流過去幫他驅趕蚊子。

    陵江縣的王副縣長雖然很累很困,卻不敢就這麽休息。

    洪峰是送走了,但險情並沒有因此而走。

    陵江段長江幹堤出現四處險情,內河河堤的險情更多,就在此時此刻,全縣有幾千人在搶險。

    更重要的是,洪水退去時跟洪峰來臨一樣危險。

    比如一些堤段,在洪峰經過時被流速極快的洪水衝刷淘空了,水位高、流速快的時候能起到一定頂托作用。洪水如果突然退去,就不存在水的頂托,被淘空堤段就可能發生坍塌。

    總之,陵海預備役營這支防汛搶險的生力軍不能在這個時候走!

    王副縣長滿是期待地看著正打哈欠的沈副市長,苦著臉問:“沈市長,你們能不能明天再走?”

    “我也不想就這麽走,別的不說,就說那兩台挖掘機,多幹幾個小時就能幫你們多準備點土方,多築幾道圍堰。可我們現在是預備役部隊,軍令如山,上級讓我們轉場,我們一刻不能多停留。”

    “我向鄭書記匯報,請鄭書記打電話向市防指請示。”

    “行,隻要上級同意,別說再幹幾個小時,就算再幹幾天都沒問題。”

    “謝謝啊。”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們在長江中上遊,我們在長江尾,我們共飲一江水。你們叫陵江,我們叫陵海,我們都姓陵,我們親如兄弟。兄弟有難,我們能坐視不管?”

    “謝謝,謝謝沈市長。”

    王副縣長感動的想哭,掏出手機哽咽著給鄭書記打電話。

    鄭書記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即給市防指打電話請示不要調走陵海的援軍,甚至跟市領導撂出陵江近百萬人民絕不會同意的狠話。

    然而,不管他說什麽也沒用。

    上級翻來覆去隻有兩句話,一是陵海預備役營必須要走,二是讓他顧全大局!

    鄭書記沒辦法,正在和李縣長一起往老廟堤段趕的路上。

    他和李縣長是帶著錦旗和縣委、縣政府的公章來的,他和李縣長要親自給幫了大忙的兄弟市委市政府和出了大力的陵海預備役營贈送錦旗,要讓李縣長代表陵江縣人民政府在陵海預備役營的老廟搶險工程竣工資料上簽字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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