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經濟不斷發展,這兩年出現許多新鮮事。

    比如農民想擺脫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不像以前隻能靠考學、參軍或大企業招工這三個途徑,可以花錢買城鎮戶口,用錢來實現鯉魚跳龍門。

    又比如黨委政府撤並了許多部門,同時也成立了一些新部門,體改辦就是在新聞裏出現最頻繁的一個新部門。

    乍一聽以為是體育改革辦公室,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負責體製改革的。

    市裏在體製改革,鄉鎮也在改,企業在改,連村裏都在改。

    其他地方怎麽改革的韓渝不知道,隻知道具體改到白龍港的就是一個字---賣!

    白龍港長途汽車站移交給了陵海汽運公司,結果移交過來沒幾個月就關門了。陵海汽運公司剛開始還留下一個人在白龍港看門,現在連看門的人都撤走了,現在要把汽車站賣掉。

    白龍港郵局並入四廠郵電局,營業廳關門大吉,陵海郵電局也要把營業廳賣掉。

    供銷社、商業公司等單位同樣如此,可白龍港現在都沒什麽人氣了,誰會買那些房子?

    至於白龍港村,已經把能賣的早賣光了,小魚家之前住的農機倉庫就是跟村裏買的,村裏的固定資產隻剩下村辦公室。

    白龍港國營旅社暫時沒掛牌發賣,就算想賣也不會有人買。

    沒人下旅社,工資都發不出來,以前的經理和服務員大多另謀高就了,隻剩下一個名叫吳大柱的員工守著旅館慘淡經營,整天跟王小雪等在附近做生意的小老板打牌聊天。

    衛生偶爾打掃下,心情好的時候曬曬床單被褥。

    拆洗是不可能的,反正沒什麽旅客住,就算有旅客住一晚也就十塊錢,十塊錢夠做什麽?何況這個破旅館能開幾天都不知道。

    然而,門可羅雀好幾年的旅社從昨天傍晚開始變得異常熱鬧。

    白龍港“效益”最好單位的負責人韓向檸,昨天傍晚把整個旅館都包下了,包了整整兩個月,很豪氣地給了一千塊錢!

    這邊剛談好,四廠派出所就來了四個協警,老錢還幫著從村裏找了個燒飯的。

    深夜十二點半,來了十幾個公安,不知道從哪兒抓回來三個人。

    今天中午,鹹魚又不知道從哪兒抓回來九個人,國營旅社都快變成“國營看守所”了。

    吳大柱意識到這可能跟嚴打有關,公安這是把旅社當成了辦案的地方。

    旅社裏麵全是公安的機密,再說公安也不需要服務,吳大柱幹脆把一大串鑰匙交給曾經的四廠派出所長老丁,坐在孟花蕾的獸藥飼料店裏跟鄰居們打牌。

    “老吳,出牌啊。”

    “哦……”

    老吳同誌緩過神,扔下一對二,抬頭笑道:“小孟,你家陳教導員剛才好像進旅館了。”

    賣水果瓜子的徐嬸探頭看了看,嘀咕道:“鹹魚也在裏麵。”

    孟花蕾見怪不怪,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忙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牌。”

    隔壁小商店的劉眼鏡沉吟道:“算上夜裏抓的,裏麵關了十幾個!小孟,那些人到底犯了什麽事?”

    作為警嫂必須保守機密,孟花蕾不假思索地說:“誰知道那些人犯了什麽事,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對對對,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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