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朋友也好，還是敵人也罷。
都已經說不清，道不明。
宋不凡氣虛道：“古小天，我即便輸了，但我還是想要說，我堅持的理念絕對不會有錯。”
古小天吐出一口濁氣，卻罕見的沒有反駁。
“是嗎？那我還挺期待那個時刻的。”
“隻是你所認為的理念，大概很難實現，或許百年之後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也許會比你更厲害，他可能做到，但現在絕對不可能做到，最起碼我若還在人間，就不會有人能做到。”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兩人對視了一眼，刹那失神。
宋不凡要真論起來，絕對是古小天武道啟蒙的老師之一。
其實除去兩人中間隔著的立場理念，兩個人真的不會有太多要分出你死我活的局麵。
兩個人中間其實隻隔著一條河。
但有時候，一條河便足以說明許多事情了。
所以這一戰，注定會是生死之戰，隻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片雪地。
宋不凡的麵色愈發蒼白，身形也搖搖欲墜，顯然已是到了最後的時間。
滴答滴答。
不是鮮血的聲音。
是流淚的聲音。
這位時常都是麵無表情的道士，在此刻，終於掉下了淚珠。
有不甘，有悔恨。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世界終究沒按照他的想法去
改變，他的命運其實早就有人對他說過了，隻是他一直想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與天道抗衡。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天道抗衡的。
到目前為止，這個世上隻有一個人做到了。
宋不凡望了古小天一眼，或許這個少年也能做到。
還有很多的也許。
他看不到了。
他扭頭看向那已經斷成兩截的墨影雙劍，提了個要求，“古小天，幫我把那兩柄劍拿回來吧。”
古小天點了點頭，走到斷劍旁邊，輕輕拾起，朝著宋不凡走去。
宋不凡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可是在這一刻，那風雪聲都好似停了，隻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接過劍的宋不凡，將斷劍捧在懷中，腦袋不自覺的耷拉。
古小天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惋惜念頭。
這樣的一個道門真人，本是很有機會問鼎天道的。
但路終究是自己選擇的，選了這條路，路的盡頭有什麽其實早已注定。
宋不凡努力的昂起頭顱，哪怕是死，他也不願意耷拉著腦袋死去。
他環抱著已經破碎的墨影雙劍，近乎是用了此生最大的力氣，朝著天上憤怒的呐喊道：“我去你的天道！”
一個修道之人，最後會怪罪天道。
可見，他有多麽失望了。
風雪裏，宋不凡的呼吸聲漸漸停了。
他依舊昂著頭顱，朝著天空。
這位道門真人，永遠的停留在了秦川的風雪裏。
古小天歎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坐在風雪裏的宋不凡，
轉身離開。
……
……
顧清楓和秦青麟本還在互拚招法，但結果依舊是和先前一樣。
你能傷我，我自然也能傷你。
但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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