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但打心裏也合計著,心說這有啥紀念的,我巴不得以後失憶了,把這段經曆全忘了呢,不然晚上會做噩夢的。

    巴次仁也懶著收鐵八爪了,直接用刀把繩子割斷了,隨後再次給氦氣球放氣,讓它下落的速度加快。

    這次回程本該是愉快的,但我們仨都沒咋說話,氣氛略顯得有些沉默,他倆也跟我一樣,一同蹲坐在籃子中,巴次仁偶爾還望著天,一臉嚴肅的嘀嘀咕咕著。

    我兜裏還有煙,其實在海撥這麽高的地方,吸煙是很費事的,但我還是點了一根,使勁吸了幾口。

    這樣又過了大約兩個鍾頭,巴次仁坐乏了,起身活動一下。在他往外看時,表情一頓,歎了一口氣,又招呼我和巴次仁站起來看。

    我覺得自己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赤臉漢子這一嗓子,嚇得我一哆嗦。我從腰間摸出鐵棍,站起來後,渾身的弦兒都繃得緊緊地。

    我看到那片橫在懸崖上的小樹林了。在我們來的時候,在這裏遇到了神廟的一個護法。

    我絕對是順著這事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對他倆說,“不知道第四護法到底還活著沒?”

    而且較真的說,我們這次神廟之行,也沒遇到他。

    鐵驢笑了笑,隨口來了句,說那護法可能死了吧?

    巴次仁沒接話說啥,反倒表情變得更加沉重。他又盯著氦氣球看了看,有種依依不舍的感覺。

    我心說這是咋了?我又多問了一句。巴次仁還是不吱聲,反倒拽著一根連接氣球和籃子的繩子,嗖嗖的往上麵爬去。

    鐵驢也看的莫名其妙,我倆互相對視一下。

    巴次仁最後就拽著繩子,讓自己趴在氦氣球上,突然間,他還哇、哇的吼起來,似乎在發泄什麽。

    我和鐵驢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我心說難不成赤臉漢子缺氧了,精神出什麽問題了?

    我就拿出一副逗樂的樣子,招呼他快點下來,還說我有好事告訴他。

    這時候,氦氣球離樹林的高度很近了。巴次仁猛地行動,對著樹林居高臨下的撲了出去。

    我腦袋裏嗡了一聲,心說壞了,他真成了精神病了,我想攔也晚了。

    我和鐵驢眼睜睜看著巴次仁落到一棵樹上,他身手不錯,也沒受什麽傷,還迅速的站起來,冷冷看著我倆。

    我跟鐵驢說,“趕緊找鐵八爪,咱們一定想招兒,把巴次仁帶走。”

    但鐵驢沒急著應我,反倒摸著自己腰間,說了句,“他娘的,我槍哪去了?”

    他指的是那把左輪槍,我挺納悶,因為做氦氣球離開神廟時,我看到鐵驢擺弄左輪槍來了。

    我心說難不成是丟了?但我們坐在籃子裏都沒動地方,怎麽可能丟呢?

    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來,樹杈上的巴次仁有動作了。他一摸懷裏,把左輪槍拿了出來。

    他摸著左輪槍,一臉惆悵,又跟我和鐵驢喊著,“兩位兄弟,大主持必須得死,因為我都快老了,也想過過統治神廟的癮頭兒,但作為四大護法之一的我,又不能讓殺死大主持的人活在世上,你們懂我麽?懂我麽!”

    我聽完都愣了,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鐵驢反應比我快,他急忙拽著我,一邊罵著娘,一邊一起往籃子裏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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