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小陽台, 人的影子被賽訓室的燈光拉得很長。
“所以……”夏涼說,“教練的意思是,整個賽季, 我都不需要參加訓練賽?”
夏涼不會忘記,曾經他就是坐在這裏觀閱kl青訓營開幕儀式的, 然而,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懵懂無知的牛犢, 他察覺得出金炎彬對自己的態度。
麵上說得再好聽,實際的意思是:作為一名截癱患者,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足夠養家糊口了, 不要再占用坑位, 挑戰不屬於你的榮譽了。
金炎彬背靠護欄, 從口袋掏出一支電子香煙。
白霧飄散。
“是的,那對你來說太辛苦。”金炎彬說。
“為什麽?一場都不行嗎?”夏涼說。
“這是管理層的決定,也是為你的身體考慮。”金炎彬說。
夏涼低下頭,摳撥著手機殼。
一小段安靜的時間裏, 他考慮了很多。
剛聽到這個消息,他很意外, 以為是自己哪裏觸犯了俱樂部的規定, 才會被懲罰。再過幾分鍾, 他漸漸明白,訓練賽資源有限,替補每多打一場, 首發就要少打一場,而替補真正能上場比賽的幾率又小,所以不該占用太多訓練賽資源。
這是情理之中。
可, 連一場都不行嗎?
夏涼想到了白皮書。
不是的。
他不甘逆來順受,身體是他自己的,哪怕確實要付出代價,他也應該有取舍的自由和權力。想清楚這些,他果斷做了一個決定,他要主動爭取。
夏涼在組織語言。
金炎彬顯然不知道這些,隻當已經完成了通知,餘下的便是安慰安慰。
“你來一隊,生活還適應吧?”金炎彬說。
“都挺好。”夏涼說。
金炎彬笑了笑,往賽訓室的窗玻璃指去:“那就好,角落那隻貓,胖乎乎的,之前一直是wind在照顧,現在新賽季就要開始,怕他沒空,得多麻煩你。”
塔雅是貓舍英短的名字,去年做的絕育手術,被肖臻榮調教得性情乖順,逆毛擼都不會跑。
“好是好。”夏涼說,“可是教練,我不是閑人,一個文化課委員已經夠了。”
“聽文斌講,你的直播做的也不錯。”金炎彬說,“收入應該不菲呢。”
“我直播的時候隻打rank,不打娛樂局。”夏涼說,“而且那是因為,按規定,我必須比隊友早兩三個小時回宿舍休息。”
“嗯,嗯。”金炎彬點了點頭,“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得見,行,回去吧。”
人影從窗前走過。
夏涼轉過輪椅,叫住金炎彬。
“金教練,我還有話,與你商量。”
金炎彬停在門前。
“說吧,你有什麽困難,我很樂意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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