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臨渝回到自己的宿舍,開始收拾東西。其實好收拾,把一堆書往木箱裏一裝,用幾個大釘子把蓋子釘牢,完事了。明天早晨起來,把一床鋪蓋疊好,用鋪床的毯子一包,用行李帶子一捆,也就完事了。

    他躺在床上,看著地上的木箱子,思緒萬千……

    忽然傳來當當的敲門聲。他知道是靜竹來了,也不說“請”,隻是喊一聲:

    “進來吧!”

    華靜竹推門進來,看見地上已經釘死的木箱子,笑著說:

    “哥,這麽快都收拾好啦!”

    “嗯。”夏臨渝坐起來,拍了一下床邊說:“坐吧!”

    靜竹坐在床邊上掃視了一下房間,發現那個自己製造的煤油爐還在地上,奇怪地問:

    “哎,那個煤油爐怎麽不裝在木箱裏?”

    “累贅,不要了!”

    “你不要,我要!這是你親手做的,怎麽能丟掉呢!”

    “你要是不嫌累贅,就送給你吧!”

    “那就謝謝你啦!”靜竹衝哥哥甜甜地一笑。她這時才發現哥哥臉上沒有笑容,就站到對麵拉住哥哥的手問:“哥,你不高興?你不願意複員?”

    “是的。”夏臨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當初大學畢業時報誌願,要求到國防科委部門工作,什麽都豁出去了,本來想幹一輩子的,結果隻幹了五年就複員了!”

    “哥,別想它啦!複員就複員唄!”靜竹滿不在乎的樣子。

    “小妹,你不也是想幹一輩子國防事業的嗎?怎麽,看樣子,現在你倒高興走啦?”

    “哥,不錯!這回讓我複員,我是很高興走的!哥,你想,讓你走你就得走,不想走也得走,與其坐在這裏犯愁,不如想一想今後怎麽辦,來個順水推舟——”靜竹說到這兒停下來,使勁地攥著哥哥的手指,十分詭秘又十分甜蜜地笑著說:“禍兮福所倚,天高地廣,說不定到地方去一切都會好起來呢!”

    夏臨渝詫異地看著妹妹。仔細一想,或許妹妹說的有道理。如今,在這裏幹下去,還能幹什麽呢?地下核試驗用不上那麽多的測試設備和方法,再說自己這身體能夠恢複到什麽程度還很難說,特別是爭取成為中共黨員的願望已成了泡影,唉,到地方去“重打鼓另開場”吧!再替妹妹想一想,她現在已經是三十來歲的大姑娘了——咳,都怪我給耽誤啦!——在紅山這小圈子裏,上哪兒找合適的大小夥子呢?妹妹說得對,地方天高地廣,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呢!想到這,他祝福妹妹說:

    “小妹,我祝福你到地方上一切都好起來!”

    “謝謝哥哥吉言!有哥哥這句話,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靜竹仍舊站在哥哥的麵前,拉著哥哥的手,衝哥哥甜甜地笑著。忽然想起什麽事兒來似的說:“哥,讓我看看你的複員介紹信行嗎?”

    夏臨渝從衣兜裏掏出複員介紹信,遞到妹妹手裏。靜竹仔細地看了看,又還給了哥哥。

    “哥,你是從北京入伍的,按照‘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原則,應該安排你複員到北京的呀,怎麽到山海關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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