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四六醫院的一間病房裏,五張床空著四張,隻有中間一張床住著一位患者。這張床的床頭被搖起來,有三十度的斜坡。夏臨渝半躺半坐地仰臥著。華靜竹和白淑榮分別坐在床兩側的小凳上。兩個姑娘的眼睛都哭得紅紅的。

    這姐妹倆已經兩宿沒睡個好覺了。前天在慶功宴席上聽到哥哥受了核輻射傷害的消息,姐妹倆抱頭哭了一晚上。昨天早晨,從場區回馬蘭,聽著人們對哥哥的“病”的議論,心如刀絞——

    “夏臨渝這回可完了,就像得了一場傷寒病一樣,得變成個禿和尚。”

    “就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那些沾染的部位還得潰爛。”

    “漂亮的姑娘都愛跟他憐憐,這回可好,這小子變成了‘太監’,男人那‘武器’不好使了,看哪個姑娘還跟他!”

    “他呀,再也找不到對象嘍!”

    閑言惡語,就像幾把尖刀在華靜竹的心上一下一下地剜!昨天晚上,在馬蘭女宿舍那張並在一起的床上,姐妹倆又擠在一起抱頭哭了一通,盼哪盼,盼天明。今天早晨起來,洗把臉,就急急忙忙跑到醫院裏來了。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夏臨渝笑著說:

    “淑榮,俞煥俊下連當兵快一年了,也該回來了吧?”

    “聽說正在擬定新的下連當兵名單,估計這一批下去,那一批就會回來了。”淑榮回答,情緒開始平靜下來。

    “俞煥俊一回來,你們就準備結婚吧?”

    “不忙的!”淑榮搖搖頭,她看看靜竹,想起自己曾對姐姐說過“你和夏哥一天不成,我和俊哥就一天不結婚”的話,怎麽辦呢?想起前幾天在709工號,她曾經要和哥哥攤牌,因為首長視察打破了她的“計劃”。後來才知道,範秀明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哥哥對她既沒有愛的表示也沒有愛的行動,那天,範秀明頭暈,哥哥急忙把她一把抱住,才沒有從工號頂上摔下去。姐姐當時撞見誤會了,而自己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替姐姐找他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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