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大成和夏臨渝回到北京,向孫學謙主任作了匯報。正好,今年的新學員剛剛報到,孫學謙從中挑選兩名給夏臨渝作助手,也是讓他帶兩個徒弟。這兩名新學員,一個叫程誌波,另一個叫金玉林,都是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畢業生。於是,夏臨渝便帶領兩個新學員開展攝影經緯儀的設計工作。好在其中的光學部分——瞄準鏡頭和攝影鏡頭在南京時已經設計計算完成,接下來是總體設計工作。這項工作,夏臨渝自己做就行了。因此,他讓兩個學員先看一些資料,並做好下一步“拆圖”的準備。

夏臨渝在他的工作室裏再次擺開“設計陣”:麵前的大圖板上展開一張零號圖紙,上麵放著丁字尺和三角板,旁邊放著一盒二十多件繪圖儀器,身邊的桌上堆滿了各種書、手冊和資料,牆上還掛著兩張像條幅似的計算紙。他一天十幾個小時就站在這裏設計攝影經緯儀的總體圖。不過,現在這裏已不是他的“專用設計室”了,因為又增加了兩張桌子和兩名新學員。這回可好,一日三餐不用去食堂了,都是兩個徒弟給捎來,這樣,他早晨刷完牙洗完臉就走進了工作室,在圖板前站著晃悠,一直到晚上熄燈以後回宿舍上床為止。

“哎,老夏,明天是星期天,我們師徒三人一塊兒去玩玩怎麽樣?”程誌波走到夏臨渝跟前,以商量的口氣說。

“對,我們初到首都,哪兒都沒去過,老夏就帶我們去玩玩,好不好?”金玉林附和說。

現在,兩個新學員不客氣地直呼夏臨渝為“老夏”了。起初,兩個新學員尊稱他“夏老師”,他說什麽也不讓,他說這裏不分入伍先後,男同誌之間都相互稱呼“老某”,而不像學校或工廠裏稱呼“老師”或“師傅”,他說:“你們就稱呼我老夏好啦!”這樣,兩個新學員雖然年紀輕輕,夏臨渝也就按照這裏的習慣稱呼他們“老程”和“老金”。

兩個徒弟都想去玩玩,說實在的,夏臨渝也想去玩玩,而且華靜竹還請他去玩玩呢,再有,還應去清河看看鄭家媽媽。這些,他都想過。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舍不得時間!

夏臨渝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十分歉意的神色,為難地說:

“老程,老金,實在是抱歉!我得趕快把總體圖完成,然後咱們三人好一塊兒拆圖。零部件圖,估計也得有二三百張,夠咱們三人畫一陣子的。所以,星期天你們倆去玩玩吧!北京,好玩的地方很多,往後玩的時間也很多,這樣吧,國慶節我和你們二位一塊兒出去玩!”

“好!”兩個新學員異口同聲地說。

“不過,老夏,你也別隻顧畫圖,沒日沒夜的,別把身體搞垮了!”金玉林真摯地關心道。

“是啊,老夏,你這樣,我們心裏也不好過!”程誌波也跟著勸說。

夏臨渝對兩個新學員笑笑:

“好,好,謝謝你們關心我!”

不管誰怎麽說,夏臨渝肚裏總是那個“老牛腰子”,仍然是老樣子——日夜趕圖。幹脆連日曆也不看,也不知道是星期幾,今天明天都是些什麽日子。不管它!心裏隻有一個目標:國慶節前完成攝影經緯儀的總體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