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地鑽進西邊山巒裏去,給那暗淡的遠山勾畫出清晰的輪廓,山頂戴上金燦燦的桂冠。

戈壁大漠開始涼爽下來。

小夥子們晚飯後稍稍休息一下,便又活躍起來。他們頭戴防毒麵具,身穿防護服裝,兩個一夥、三個一群地在戈壁灘上“馬拉鬆”。他們肩負著黨和人民的重托,肩負著戰友們的信任,練習空爆後衝鋒陷陣,到離爆心很近的工號和效應物置放點去取回膠卷、樣品及儀器——那些核爆炸測試研究的重要依據。

這些“怪人”都一個模樣,隻是個頭大小有所不同,仿佛是哪部神奇故事中的人物。他們就像一群兩足直立的大象,在大漠上顛顛顛地跑啊,跑……

人們都有過長跑的體驗——一跑起來,頭一個問題就是心跳加劇,呼吸困難,甚至上氣不接下氣地喘;再一個問題就是腰腿酸痛,腿腳越來越沉重,跑到後來可能腿腳抬不起來。此刻,穿戴全套防護服裝跑步,那滋味兒可想而知了。那防毒麵具的大象鼻子下端,裝有一個過濾器,空氣要通過它進入象鼻子管道,爾後才能給人呼吸。本來呼吸困難,卻又捂上一層不易透氣的“口罩”,真要把人憋死!再看那套防護服吧,連氣也不透,和平日穿著背心褲衩跑步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嘛,非但加重負擔,豈不是要捂殺人也!這一套防護服裝一穿,即使是善跑的健兒,也無異乎“火上加油”!

那些“怪人”三三兩兩地陸續跑回到住地來了。噢,這一夥是牟大成、牛秉正和夏臨渝。他們摘下防毒麵具,頭發像剛洗過,濕漉漉的,憋得紫紅的臉上,汗津津的,一個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接著,脫下防護服,背心褲衩像水泡的,全身上下水淋淋的。拿起靴筒一倒,嘩啦啦流出足有半盆水。這汗水馬上浸濕了腳下那片沙石……

“喂,夏臨渝你可回來啦,曹指導員讓我找你呢!”吳偉從帳篷裏鑽出來說,“讓你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