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快到了。”裴瑞深語氣如同往常一般。

    外麵有停車的聲響,還伴隨著人的說話聲,一半耳熟。

    裴桓同一個清瘦的男生走進來,交談間分外融洽。

    頭頂的吊燈白熾,亮光模糊了人的麵容。

    偌大的客廳,偏偏氣氛安靜到死寂。

    裴緒硯緩緩放下了手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臉上特平靜。

    客廳除了傭人,便隻有他們四個人。

    裴桓笑嗬嗬的拍了拍邵庭彬的肩,看著裴緒硯說話:“今天家裏都沒有外人,好好吃一頓飯,大家都很熟了,彼此有印象,那我再介紹一下吧。”

    “庭彬是我的兒子,也是你們的弟弟,都是裴家血脈,得進族譜,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是我的問題,所幸終於回到裴家——”

    “啪、啪、啪。”

    擊掌聲響的突兀,打斷了裴桓的話。

    所有人都朝著發出聲音的人看過去。

    裴緒硯鼓鼓掌,點頭:“說得好。”

    他坐那,沒起來,毫無敬意,目中無人,麵對微妙死寂的氣氛,似乎格外詫異的挑了下眉:“都看我做什麽?來,裴先生還想說什麽,您繼續。”

    說話,笑著的。

    沒人敢當做他真的心情愉悅。

    裴桓臉色沉了一度:“裴緒硯,邵庭彬跟你同歲,很巧,還是同一天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血濃於水。”

    “庭彬,你叫緒硯一聲哥哥。”

    邵庭彬站著,身上還落了雪,沾染著寒氣,眸光漆黑乖張,看向裴緒硯,張了張嘴,毫無感情,平鋪直接:“哥。”

    這一聲哥。

    簡直火上澆油。

    裴緒硯單手拿起桌上的紅酒,喝了一口,滾入喉,烈性,灼痛。

    他喝酒的動作說不出的貴,禮儀刻在骨子裏,冷冽、驕奢,手指修長分明,晃了兩下酒杯,玻璃杯的殷紅酒液隨之碰撞,宛若潑濺的血,令人心驚肉跳。

    寂靜了半分多鍾,無視最讓人難堪。

    裴緒硯把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這才正眼看他。

    人還是放鬆靠在椅子上的,明明是抬頭看人,卻硬生生透出居高臨下的睥睨來。

    “裴家從無認私生子進家門的道理。”他說,“你算什麽東西?”

    聲音冷漠明晰,不避諱,響徹客廳。

    私生,原罪。

    破壞他人家庭誕下的產物。

    裴桓大怒:“裴緒硯!邵庭彬是我領進家門的,老子還沒死,裴家輪不到你說話!”

    “今天這頓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尋求你的意見!”

    “我說我媽怎麽這段時間都不在,原來是這裏讓她覺得窒息。”

    裴桓臉色微變:“你媽也知道了這件事情,誰家權貴還沒有幾個私生子,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

    裴緒硯起身,說好。

    一個字,音節短,雲淡風輕。

    讓人驚疑又琢磨不定。

    下一秒——

    “砰!”的一聲!

    巨響,震的人耳膜生疼。

    餐桌被人一腳踹翻,數十道精美名貴的菜肴劈裏啪啦的摔在地上,沾染塵埃,玻璃杯四分五裂,紅酒流了一地,灑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

    畫麵極度殘忍而狼藉。

    “這飯,不吃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