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重。”
兩天時間,他說了第二遍。
少年劍客將長劍背在身後,身姿筆挺如青鬆冬柏,挾裹著山野孤鴻者的氣息,一身黑衣一把劍,眉眼寫滿拒絕疏離。
陰影在高挺鼻梁一側透落下清冷誘人的弧度,唇很薄,有些紅,下頜分明,此刻繃成流暢的線條,有些生病的脆弱感和少年氣。
更為致命的是,他在說話時,左側臉頰會有若隱若現的酒窩。
有些想讓蘇卿安……把酒窩給挖下來。
隻是這種東西,注定是無法占為己有的。
蘇卿安不得不承認,她對岑舟所有的興趣都來源於對方——永遠冷漠的態度,永不屈服的眼神,和那張臉。
她漫不經心的將一個白玉藥瓶放在了桌麵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服兩顆,別把自己的命燒死了。”
岑舟側過折身,讓她走,連一句謝謝和眼神都沒有。
黑衣隨著動作,露出腰間青色玉佩。
蘇卿安隱約覺得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她同他擦肩而過:“岑舟。”
公主低眸淺笑:“你自由了,別再讓我見到你。”
因為自由的期限。
她說了算。
翌日,蘇卿安醒來的時候,聽說岑舟已經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幾時走的,又去了哪裏,推開門早就看不到身影,連床鋪的溫度也是冷的。
唯一證明存在的,是他留在紫檀木桌上的藥。
從未動過。
“這藥……”若素剛要問,就聽蘇卿安說。
“扔了吧。”
祁樓:“……”
曾經有一個人。
溫柔送到他麵前他不要,後來,嘖。
…
皇宮。
琉璃瓦,朱紅牆。
天下無數英雄競折腰,埋葬地。
那青石板的縫隙中,還殘留著當年的血,怎麽擦也擦不掉,血跡斑斑,提醒著一代又一代人。
如今貴妃正風光得寵,深得帝心,又為梁帝誕下了四皇子,加之其父是刑部尚書,在最近一樁案件上立了大功。
就連皇後也要退避一二!
正殿中,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觥籌交錯酒色靡靡。
蘇卿安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她生在這,死在這,什麽也沒帶來。
萬箭穿心的痛,她又怎能一人獨品?
她凝視著正殿最上方的位置,帝王、皇後、還有今晚的壽星都沒有來。
“卿卿!”顧飛白打眼看到蘇卿安,眼前一亮,立刻越過張淑涼,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
蘇卿安對她點頭。
少年郎今日也是一身紅,囂張又恣肆。
這次的生辰,操辦的隆重,但凡是在京的皇子公主悉數到了場,還有年輕的世家子弟、年邁的朝臣長輩。
蘇卿安猜測梁帝不會隻因為喜歡紅顏才為此大辦生辰宴,她這位父皇並非貪圖美色之人,想來,扶持貴妃母家,敲打皇後的意圖更多些。
皇後這個位置,也未必多輕鬆。
張淑涼看到了蘇卿安,對她露出了挑釁的笑,然後被後者全盤無視。
“都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端方含笑的聲音落下。
所有人屈膝行禮,齊聲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卿安眯著眸,看著那道正紅色宮裝的身影,裙擺上的牡丹活靈活現,發髻別著琉璃步搖,隨著走路的動作並未晃動,借著燈火反射出華麗卻腐朽的色澤。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