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弈不過是用她那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可她好像絲毫沒有發覺他的情緒,也並沒有思考過她那樣激怒人的方式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起作用,反倒起了反作用。

    說來可真是奇怪,他每次都想著不理她了,不必再去想她,越是這麽想著,便越是想她。

    從何時開始呢?好像是她突然的從天而降,掉進了他的浴桶裏,又好像是擊花大賽幻境中再次相遇......又像是她明眸淺笑地說著你好啊!

    那人笑得燦如雲錦,“我們這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正好又是同門師兄弟,過了考核肯定會經常碰麵的,以後就是朋友啦,我是江月初,水字江,月牙的月,旭日初升的初,請多多指教。”

    他有點看得移不開眼,竟鬼使神差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又愧又驚,心生挫敗感,麵對她溫然如水的笑容,他也是冰冷相拒。

    明明已經是用著冷若寒潭的詞語說話,刻意避開假裝著厭惡,一口一個“走開,讓開,不必。”

    可為什麽她還是熱情相對?絲毫不顧及自己這麽冷落她也還要笑臉相迎!?

    他起過誓的,這一生隻為一人動心!所以他不能,無論如何,不能。

    他拉著小公主的手輕放在他心口上,與之結契.....蒼天為證,此生我上明弈隻為一人動心,你是淨靈山的守護神,那我便是你的守護神,我會與你一同守護淨靈山,至死不渝。

    漫山的紅火灼燒進他的眼,他發瘋了般衝進火中,淨靈山啊,小公主千萬般嗬護的淨靈山,他說過要與她一同守護的淨靈山,被那施了咒的妖火燒了個幹淨,雲天九霄十裏之內,一片火紅映了通透。

    上明弈尋了好久,好久.....終於在一堆燒灼了的靈植後找到了他的小公主,那時候的她,靈力散盡,蜷縮在地上,滿身的火焰已將她整個人撕裂,可她依舊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一口靈氣。

    煉火的煎熬,有多麽痛苦,她怎會不知,越是維持著那一口靈氣不放,她便要多一分遭受這煉火之痛。

    看見上明弈的那一刻,她釋然了。

    最後一口靈氣用完,她痛苦地拉著他的衣服,喃喃張唇欲要說些什麽,明亮的雙眸在火焰的刺映下已經通紅,兩顆滾燙的珠淚留下。

    至生他都不會忘,她躺在他懷裏,靈體一點點消失,雙唇一開一張,對他說的那句話。

    “上明弈,我好痛啊......”

    見他神情恍惚,江月初湊近拍了他一下,方才急急忙忙找人算賬,她還沒來得急認真細看,這近身一看,他的下唇處竟有一明顯的紅痕,不必多說,定是她方才無計可施之下用力咬的。

    江月初耳畔一熱,小臉微紅,卻還要故作鎮定,“你在想什麽,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我說....”

    她聲音戛然而止,還未待她反應過來,已經撞進了一個懷抱。

    上明弈緊緊地抱住她,撫在她身後的眸子晦暗得有些凜厲,隻聽得他聲音有些沙啞,沉道:“再不會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絕不!”

    想不明白,上明弈每次的許諾,都令人莫名得信服,並覺得很有安全感,像是將自己交代出去,也能完全相信他能護著自己完完整整。

    他緩緩鬆開了手,垂著雙眸緊看著江月初,隻是,他瞳目間有種莫名的哀傷,江月初一怔,不知為何,她身子竟跟著他毋須有的哀傷隱隱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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