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沈老爺子這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攤上這樣一個兒子。”

“話也不能這樣說,要真論起倒黴來,那得是沈家那個少夫人更倒黴吧?攤上這樣一個丈夫,聽說沈家少夫人的病就跟沈韜有關係。”

“不止這個,你們知不知道沈少夫人還有個妹妹?她那妹妹才是飛來橫禍,好端端的一個人最後被弄成了精神病,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走廊兩側都是落地窗,溫淼往後退了兩步,從這邊的窗戶口就能看到長廊裏的那群嘰喳個不停的“喜鵲們”。

是國際班的學生。

看校服袖子的顏色就能認出來。

海大附中的國際班搭的是中外交流便車,學校對口北歐國家的一些高等院校,班裏基本上都是關係戶,各種走後門塞進來的富家少爺大小姐不計其數。

國際班的學生又沒有什麽學業壓力,隻等著混完這三年就畢業出國“深造”鍍金,回來之後就是高端的“海龜”人士。

這群錢多得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花的小少爺大小姐們平時也沒別的事兒可做,日常生活除了忙著追星,就是削尖了腦袋往各個角落裏鑽著打聽八卦。

“說真的,這種男的也太可怕了吧?弄得人家兩個女兒一死一瘋的,結果自己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你這樣一說,我是真覺得有點瘮得慌,說起來這種家庭能出來正常人嗎?”

“你是說沈嘉喻啊?這不好說啊,咱們也沒跟他接觸過,不過你看沈韜就沒個正常樣,沈家又死的死,瘋的瘋,這能出來什麽正常人?”

“年前,他那酒吧裏好像就已經出過事了吧?”

“你們這說得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有我覺得這種人很可怕嗎?”

“噓,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

聽到這裏,溫淼下意識地看向沈嘉喻。

沈嘉喻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長而濃密的睫羽低低垂墜下去,遮去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緒,唯有神色中帶著一種疏冷的漠然。

好似他們說的這一切全然與他無關。

溫淼眯了眯眼,臉色不太好看,沒管沈嘉喻是什麽反應,她直接從沈嘉喻身邊硬擠了出去。

“是啊,隻有你。”溫淼徑直走了過去,停在剛才說那話的女生麵前,有點不耐煩地一揚下巴,以一種參加朗誦比賽的語氣抑揚頓挫地歎道,“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你是上帝的天選之子,你是觀音菩薩座下的轉世靈童啊!”

“……”

女生本來說得正興起,結果半路忽然殺出了個程咬金來,頓時被嚇了一跳,差點咬了舌頭。

“就你一枝獨秀,就你與眾不同,就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溫淼甚至對她豎了個大拇指出來,讚歎不已地說,“誰有你有文化?誰有你聰明?眾人皆醉你獨醒,舉世皆濁你獨清啊!你當然是一個人,你必須是一個人。”

“……”

女生直接被懟懵了,傻傻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