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連忙恭敬地遞上一杯茶水,為嘉佑帝順氣。

    許是真的氣著了,加上/身體的虧虛,嘉佑帝用了許久許久,才說出幾句話:“太子,你先回去,前頭的事情你給風相幫忙。”

    長孫翊惡狠狠地看向黃瑛瑛,凶惡中又透著一絲得意,方才黃瑛瑛的那番話,簡直撕開了他心底的陰暗麵,他不像黃瑛瑛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上。

    因為他醜惡的嘴臉已被撕開,在黃瑛瑛麵前無所遁形,他恐懼,害怕黃瑛瑛隨時都會把他肮髒不堪的心靈給暴露到別人麵前。

    可他終究聽不到嘉佑帝的處置,隻好離開了。

    長孫翊走後,嘉佑帝讓衛殊將黃瑛瑛給押入天牢嚴加看管,黃瑛瑛被拖下去時,臉上盡是不甘。

    雖然目前是這麽個結局,但衛殊知道,太子要涼了。

    方才他替太子說話,並非真的給太子開脫,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加重皇帝的疑心,讓皇帝自己去查太子,一旦讓皇帝查出什麽,那他處置起太子來,並不會因為顧念父子之情而有半分手軟。

    太子要是毀在嘉佑帝自己手裏,那麽這場火從頭至尾,都不會燒到他身上。

    這才是真正地兵不血刃,借刀殺人!

    果然,衛殊前腳剛離開,嘉佑帝便吩咐他的影衛,去調查關於太子獻藥一事。

    這個時候,嘉佑帝也沒有管赫霞公主如何,反正兩國已經交戰了,救活赫霞公主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死就死吧!

    嘉佑帝越發感覺到自己身體狀況的糟糕,夜間再度醒來時,發現隻有衛殊守在身邊,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衛殊見他醒了,連忙問道:“陛下,可是哪裏不適?要喚禦醫麽?”

    嘉佑帝擺擺手:“衛殊,你也去外間的榻上歇會兒,別這麽熬著,就算年輕,身體也受不了。”

    衛殊道:“等您睡著我就去。”

    嘉佑帝欣慰地應了一聲,但閉上眼許久,都沒有任何睡意,他心裏煩悶,於是便問衛殊:“你認為幾位皇子中,哪一個可堪當大任?”

    衛殊連忙跪了下去:“陛下,臣惶恐,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嘉佑帝笑了笑:“你我之間,還需這樣麽?在朕心裏,已經將你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必緊張,起來吧!”

    衛殊起來後,嘉佑帝繼續道:“朕不甘心啊!才這個年紀,卻要被權力傾軋這個漩渦給熬死了。”

    “此時此刻,朕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個位置,朕的兒子朕知道,他們也沒比朕好到哪裏去,擔不起天下大任,朕不想江山交到他們手裏,最後什麽都保不住。”

    衛殊沉默地聽著,沒有應聲,嘉佑帝說著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了衛殊身上,借著熒熒燭光,他的目光細細描摹衛殊的麵龐,看得那樣細,那麽的認真,一毫一寸,都沒有錯過。

    最後,他怔怔忪忪地問:“衛殊,你到底是誰?”

    衛殊睫毛輕輕/顫了顫,但表情還是那麽冷漠。

    嘉佑帝見他這般冷靜,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你怎麽可能與她有關?是朕親手滅了她的九族,她的孩子,怎麽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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