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被當眾扇了耳光,整個人如坐針氈,但母儀天下的身份,又要求她時刻保持著尊貴與體麵,這使得她的臉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她目光冰冷地看著虞清歡,恨不得將虞清歡挫骨揚灰,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小小的庶女怎會引得太後、淇王、長公主出手相護。

    她一定要弄死這個囂張的東西!

    太後叮囑了珍璃郡主幾句,便放她去找長公主,然後遣靖心前去長孫燾身邊,問道:“王爺,太後問您身子哪裏不適,可要緊?”

    長孫燾道:“多謝母後關心,本王並無大礙。”

    靖心笑道:“王爺,母子連心,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您的平安健康就是對太後最好的寬慰,還請王爺務必要保重自己,若有什麽需要,便與太後娘娘講。”

    長孫燾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話。

    虞清歡默然,她覺得太後對長孫燾的關心,帶著一絲尷尬和刻意,不像母子間那種天性使然,心裏愈發覺得奇怪了。

    此時,皇帝為了緩和因方才那個小插曲而被搞得僵硬的氣氛,宣布晚宴正式開始,有綠衣紅裳的宮娥端著珍饈美饌魚貫而入,更有訓練有素的伶人翩翩起舞,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樣。

    為了配合皇帝,大多數人鉚足勁笑著,笑得誇張而虛假,虛偽而諂媚。

    虞清歡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心裏盡是諷刺和蔑然——淇州爆發瘟疫,朝廷不聞不問,為了抓一夥身份不明的賊,竟要犧牲整個平城的百姓,到得如今瘟疫平息了,反倒覺得是他們的福氣庇佑了淇州百姓,一個個載歌載舞,推杯換盞好不愉快,仿佛他們就是拯救世界的神一樣!

    天下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人?

    虞清歡不由覺得戳眼睛,對著滿桌山珍海味都沒有胃口,最後,她扭頭問道:“淇王,淇州為難之際,那二十多位大夫與百姓風霜與共,待事情完全結束之後,你準備怎麽辦?”

    長孫燾道:“本王已和白黎打好招呼,滿足他們的一切需求,若他們想在醫學方麵孜孜不倦地求索,白家會為他們提供條件,若他們想振興家裏的鋪子,本王以自己的名義為他們提供資源,若他們想讓後代踏上科舉之路,本王會舉薦他們入皇家書院就讀,屆時直接參加會試。”

    虞清歡笑道:“這個世上,總有一群默默付出的人,也總需要一個感恩他們默默付出的人,淇王,你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就像坊間話本裏描繪的那些大英雄,正義凜然,是非分明。”

    “本王知道自己有多好,不……不用你誇讚。”長孫燾端著杯茶水不停地喝了幾口,最後不自然地將頭轉了回去。

    從虞清歡的角度,可以看見他耳根微微泛起些許紅 暈,虞清歡明明沒喝酒,卻覺得自己醉了。

    走了一個過場後,宴會進行到最後階段,嘉佑帝發話讓大家隨意,所以眾人便都端著杯盞,去與相熟的人聯絡感情。

    “看來,今天不準備說正事了。”虞清歡聞著桌上的酒便覺得有些饞,但她“生母新喪”,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飲酒,拚命克製住自己想喝酒的欲 望,否則敏銳如長孫燾,必然能發現端倪,她雖然有陰晦地向他傳達過真相,但不代表此時她心裏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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