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草雞了,雙腿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張口哀求道:“文龍狂悖,文龍有罪,自知該死,求督師老爺開恩。饒我一命,今後願給老爺牽馬拽蹬,永無二心。”

    袁崇煥轉身,背對著他,再也不看他一眼。

    “你不知國法久了,若不殺你,這一塊土,非皇上所有!”

    遂西向叩請尚方寶劍,令水營都司趙一枝、何麟圖監斬。

    兩名鎮撫司的力士,按住毛文龍,一人一腳,踩向他的腿彎處,雙手抓住他的兩臂,讓他動彈不得。另一名力士脫下毛文龍的帽子,抓住他的發髻,向前拉。

    旗牌官張國柄執著尚方劍,手起劍落,斬毛文龍首級於帳前。

    毛文龍驚恐的雙眼圓睜,噗嗤一聲,頸血噴出一米多高,一顆大好頭顱,被提在力士手中。

    東江鎮眾人驚呆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他們那裏困苦不堪,偏居海外,寄人籬下,四處危機重重,整天整日的朝不保夕。他們依靠毛文龍如父母。此時,看著毛帥被殺,一時間情緒失控,有的呼天搶地。有的捶地大哭。

    就連關寧軍的將士們,也被情緒感染,一時間心裏堵的難受。

    袁崇煥背過身子,盡管不去看,也忍不住眼角抽動,心裏一陣煩躁。他這一刻也忍不住懷疑,難道自己殺錯了嗎。

    但是,他很快就驅散心裏的負麵情緒。

    這件事必須妥善處理,畢竟外麵還有三千人圍著呢。

    “毛帥起於行伍之間,受命於敗軍之際。篳路藍縷,以開東江。十餘年間,凡數百戰,有大功於國。本部院功過分明,好生打造一付上好木料的棺木,將頭顱和屍身好好裝殮。”

    他轉身向毛健走來,溫言說道:“你是毛帥親信家丁。就由你護送毛帥的棺木去杭州交給他的親人。這裏有葬儀三千兩,算是朝廷的撫恤,也一同交給他的親人。”

    毛健仇恨的看著他,本不想接受,他有一種被侮辱了的感覺。

    但想到自己隻是一介家奴,這些大人物的事情,哪有置喙權力。隻好紅著眼睛收起了銀票,揣進懷裏。

    毛健扭過頭去,不去看他。

    袁崇煥也十分尷尬。隻好笑笑,轉過身來。對著眾人說道:“我和毛帥並無私人恩怨。今日是陛下口諭殺他。不幹我事。”

    眾人本來有些情緒激動,聽到陛下二字,頓時不敢再做聲。都惶恐的各歸本位,連哭泣也不敢了。

    “本部院今日隻斬毛文龍一人,以安海外兵民,還是殺人安人。你各將照舊供職,各複本姓,你們和毛帥並無血緣關係,原來也不姓毛。為國報效,罪不及伱,不必憂疑。”

    眾將聽到這裏,才算安心下來,原來袁督師並無大清洗的打算。

    他們是不會被牽連的。而且盡管督師宣布了毛帥的罪狀,但是並沒有追查全軍的打算。隻是毛帥不肯服從督師,督師隻殺他一人而已。

    現在督師把東江鎮最大的殺了,其他小的就怕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袁崇煥對毛大說道:“如今毛帥已死,這東江鎮該如何安置。”

    毛大已經嚇得尿褲子了,當朝一品說殺就殺,毛文龍的血跡未幹,他那裏還敢放屁。連忙拱手說道:“全憑督師做主,全憑督師做主。”

    其他諸將,也都拱手請督師訓話。

    “本部院和毛帥並無仇怨,如今也絕不牽連他的家眷。從即日起,將東江兵二萬八千分為四協,本部院殺其父、用其子,以毛承祿管一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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