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苦笑,這是溫庭筠的詩,又不是自己做的。這廝這是和自己裝傻。隻好說道:“大雁也知道春來秋去,左都督離家二十年,高堂白發,稚子依依。不思江南否。”

    毛文龍有些觸動,他三十歲離家去遼東,時光荏苒,一晃二十多年了。老母也是風燭殘年了。身體也不太好,真心話哪有不想家的。

    看他有些觸動,袁崇煥說道:“錢塘自古繁華,乃是人間天堂,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美不勝收。我有時真想辭了這個苦差事,去江南做個富家翁,吳娃窈窕,越女如花。是何等的神仙日子。”

    袁崇煥暗示他,你錢也撈的夠了,差不多就收手吧,沒了魏督公,你這個左都督也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朝中有人好做官,既然沒了靠山,何苦在這個爛泥潭裏折騰呢。

    現在急流勇退,很多人還能念你的好,不失安全軟著陸。當官都是起飛容易,平安著陸難。

    毛文龍默然良久,歎了口氣說道:“非是文龍不識抬舉,隻是這東江父老都是從建奴哪裏,九死一生殺了主子,逃難來投文龍,一家人一路上死的死,丟的丟。如今在這島上,依文龍如依父母,文龍但有一口氣在,絕對不會拋棄他們不管的。”

    “左都督不必擔憂,本部院自會安置妥帖,這島上不能耕種,數十萬人,坐吃山空。朝廷也負擔不起。本部院遷到遼東去,人人分田,自耕自食豈不美哉。”

    毛文龍心裏腹誹道:“美伱個大頭鬼,你把家眷都遷到你的地盤,東江鎮的將士,豈不是要聽你的號令了。”

    “非是文龍不願,而是百姓眷戀舊土,不肯走。要是激起民變可不好收拾。”

    袁崇煥麵色不渝,心裏開始煩躁起來。

    “督師,在雙島還能再待幾日,文龍也好好生安排一下。”毛文龍恭敬的問道。

    “寧遠事務繁多,我明日就走。”袁崇煥冷冷的說道。“欠發的糧餉我都運來了。明日我會核發下去。”

    “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擾了。告辭!”袁崇煥拱手告辭。

    “文龍恭送督師。”毛文龍躬身施禮說道。

    袁崇煥出來時,麵色不渝,餘德明看了看,沒敢說話,趕緊安排上船。

    回到水師錨地中軍大船上,袁崇煥開始召集諸將會議。大小軍校頻繁出入中軍大船。整個龍虎水師和督師親兵營都忙碌起來。

    袁崇煥走後,毛大進來對毛文龍說道:“父親大人,那袁督師臉色不好看,我們是否加強戒備,畢竟關寧軍也來了不少人。不得不防他們采取非正常的措施。”

    毛文龍笑道:“不必憂慮,我晾他也不敢對本帥如何。這幾日碰了一鼻子灰,也就該偃旗息鼓了。一個書生而已,秀才造反,三年無成。”

    大明律有明確規定。五品官以上,不可擅殺。必須要報皇帝同意,才能逮捕,須經三法司審理才可定罪。至於總兵官,監察官員問案必須好言好語,恭敬尊重,不得折辱。

    毛文龍是欽差平遼便宜行事總兵官、征虜前將軍、左軍都督。是正一品武官,已經官職到頂了,和袁崇煥平級。

    雖然說文貴武賤,他那個左都督也不在五軍都督府任職,就是掛了個空職銜,就是個擺設。

    但即使是擺設,也是當朝武官裏,最高級別的擺設。也不是他袁崇煥能處理的。所以毛文龍、毛大等人,有恃無恐,除非袁崇煥發瘋了,敢來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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