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冬季的荒野行軍,北風凜冽,風卷起地上的積雪,直撲人的臉麵。細小的雪粒子無情從衣襟、袖口、領子灌進去。

    很快全身濕透,讓人非常的難受。

    這些年小冰河的寒冷氣候正在加劇。

    長城以南居然刮起了遼東才有的大煙炮,風吹地上的雪沫子,幾乎遮蔽了視線。

    “所有人都抓住前邊人的腰帶,現在能見度太低不要掉隊,掉隊就會凍死的。”安三溪大聲喊道。

    這幾年冬天實在是太冷了,他不知道的是,今年太湖都結冰了,冰層厚度可以通行馬車,長江上都有浮冰出現了。

    三十裏路,正常也就三個多時辰,現在天都黑了,才走了一大半。

    “隊長,大家夥又冷又餓,都走不動了,咱們找個地方宿營吧。”楚良建議道。

    安三溪考慮了一下,也覺得遇上了暴風雪,還是找個避風的地方宿營比較好,這些兵都是未來的種子,這麽黑的天要是凍死凍傷了一兩個,他得心疼死。

    很快他們找到了一個村子,這個村子不大,隻有十幾棟茅草屋。

    安三溪站在村口看了一下,說道:“不要打擾這裏的村民,咱們在村子裏邊的破廟裏宿營吧。”

    隊員們都很聽話,直接開進這個荒廢的破廟。

    安三溪按照宿營的要求,分配這些才走出學堂的學生兵打掃地麵,堵上窗戶和門板的破洞,撿些石頭堆了個火塘,架起馬吊,燒開水,烤熱隨身帶的幹糧,把濕透的內外衣烤幹。

    然後指揮大家劃分睡覺的地方,安排崗哨和換崗。

    這次領了這麽多東西,好多東西都是第一次接觸,研究了好一會才弄明白使用方法。

    尤其是睡袋,弄明白怎麽用後才發現,這玩意太好用了,輕便好攜帶,使用時簡單方便,鑽進去又軟又緩和。

    大家喝了開水,吃了幹糧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剛才雪粒子吹進領子裏,遇到皮膚就融化了,把衣服都弄濕了,在呼嘯的北風裏差點凍僵。

    大家圍坐在火塘四周烤火,用刺刀插著香腸在火上烤著,香腸滋滋的冒著油,香味在屋子裏彌漫。

    烤好了,把香腸切片,夾雜幹糧裏吃起來非常可口。

    大家掏出二兩裝的牛二,小口的喝了起來。

    這東西居然是一種從沒見過的杯子密封的,他們當然沒見過塑料口杯包裝的烈酒,隻是覺得這東西非金非玉的,不軟也不硬,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

    幾口酒下肚,終於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動了起來,感覺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喝完酒,這個杯子扔到火裏邊燒掉,以後都記著,情況允許時,食品的外包裝都要燒掉。”安三溪叮囑道。

    雖然他也不理解這個奇怪的規定,但是他嚴格遵守軍規。他是主官要給大家做表率。

    “這次拉練,大家都說說,有哪些問題,需要改進的。”安三溪問道。他想看看這些軍官種子們的成色。

    “我說兩句吧,”一個叫黃海的兵舉手道。看到安三溪點點頭。他繼續說道:“我就說說鞋子,行軍鞋子最重要,這次我們發了兩種鞋子,翻毛大頭皮鞋和膠鞋。”

    安三溪點了點頭。

    “大頭鞋暖和,但太沉,長距離行軍很累。膠鞋輕便,但是冬天穿凍腳。而且遇到這種風雪天雪沫子往腳脖子裏灌,鞋裏邊都濕了,不保暖了,腳都凍了麻木了,現在我覺得非常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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