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隨口一句抱怨,卻顯得無比真實殘酷。

    但凡這種大案要案,當然不是一兩個人就能隻手遮天,必然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陸景明眸光幽微,眼底帶著凜凜寒意:“不管這背後到底有多盤根錯節的勢力,隻要耐心,就算是千年老樹的根,也總有被盡數挖出的一天。”

    魏清頌無比認同地點頭。

    總之,查就對了。

    不管前麵等待他們的,到底是荊棘還是坦途,是子彈還是鮮花,總要有人先去嚐試,總要有人為不公平發聲,敢開擊碎黑暗的第一槍。

    宋歸帆抱著手臂,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默默將一切盡收眼底。

    末了,不冷不熱地點評了一句:“換了普通人,也許查到華家父子就收手了,反正他們也是自願頂罪,既能結案,又能省下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倒是有魄力,敢繼續往下查,難道就不怕,到時候又丟工作,又丟性命?”

    這樣肆意的發言,連小宋都聽得一身冷汗,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哥,你瞎說啥呢?”

    陸景明倒是不為所動,眼底波瀾不興,淡淡道:“你們省廳的辦案方式如此,不代表我就要有樣學樣,該怎麽查,是我的事。”

    “你隻是來協查辦案,不是蒞臨市局指導,如果你害怕被牽連,就好好休你的假,回去睡大覺,隊裏的確忙得不可開交,但多你一個,也幫不上什麽大忙。”

    簡而言之就是:別來教我做事。

    陸景明向來克製,當他說話有如此針鋒相對之勢,就代表他真的很不爽。

    宋歸帆這番話,儼然觸碰了陸景明的底線。

    若是換個普通人來說,陸景明也許還沒這麽大火氣,但宋歸帆身為省廳刑警,居然將這種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他自然不悅。

    宋歸帆被冷冷懟了一通,倒也不生氣。

    他舉手做投降狀:“你別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開個玩笑。”

    魏清頌看不下去,出言道:“開玩笑,也要建立在對方覺得好笑的前提下,你剛才那些話,是對市局所有同事的羞辱。”

    “宋警官千裏迢迢從省廳來到棠州,協助市局辦案,我們感激不盡,但有的話,還請你三思而後言,不要再隨意開這種埋汰人的玩笑。”

    陳晉在邊上大氣不敢出。

    倒是小宋這個愣頭青,一如既往穩定發揮,即便是麵對自己的親哥哥,也能重拳出擊,快人快語道:

    “天呐!哥,你怎麽會有這麽危險的想法?你該不會也收賄受賄了吧,這種愧對祖宗的事,咱可不興幹啊,你要是真做了,就早點自首吧,現在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還來得及!”

    這兄友弟恭的場麵,實在不多見。

    原本冷著臉的魏清頌,都有點繃不住了,嘴角微抽。

    往日怎麽沒看出來,小宋還是個大義滅親的正義之士。

    簡直就是正道的光。

    “嘶。”宋歸帆眼眸微眯,舌尖抵住後槽牙,“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現在都敢這麽跟哥說話了?”

    小宋撇撇嘴,心虛地移開視線,往天花板上看,不敢跟他哥對視。

    “行了,都幹活去吧,小宋,你去聯係一下緬省警方。”陸景明並不打算和他計較,拍拍小宋的肩,安排著工作。

    “是,陸隊!”

    所有人繼續按部就班地堅守在崗位上。

    宋歸帆仍舊是那副慵懶模樣,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陸景明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工作,直接無視了宋歸帆,拉著魏清頌的手,離開了辦公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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