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明月高懸。
陸景明推開審訊室的門,忽如其來的聲響,讓華恒琛下意識抖了抖身子。
陳晉起身,滿臉疲憊地喚了聲:“陸隊。”
他的表情充滿無奈,和華恒琛在這裏糾纏許久,卻沒能撬開他的嘴,這不就是妥妥的浪費時間嗎?陳晉自然是懊惱的。
陸景明連正眼都沒看華恒琛,拍了拍陳晉的肩:“辛苦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不用問了,早點回去休息。”
還沒等陳晉有什麽反應,華恒琛倒是率先火冒三丈。
一來,是因為陸景明進來之後完全無視了他,二來,他也聽出來了,陸景明的意思,恐怕是不可能輕易放他走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憑什麽關我?你們警察做事就這麽不講章法,還有沒有王法了?”華恒琛憤怒地叫囂著,聲音在空蕩蕩的審訊室裏傳出回響。
陸景明漠然地掃了他一眼,便淡淡收回視線,對陳晉使了個眼神,兩人一起走出了審訊室,誰也沒再理會華恒琛的大吼大叫。
一聲輕響,審訊室的門被合上,隔絕了華恒琛氣急敗壞的咆哮。
陳晉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帶著幾分好笑的口吻,鄙夷地說道:“多新鮮呢,還能從他這樣的人嘴裏聽到王法兩個字。”
陸景明眼神也冷了幾分:“像他們這樣的人,隻會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會想到律法。”
越是這樣的人,鑽法律的空子越是得心應手。
陳晉跟在陸景明身後,大步流星往外走,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邊走邊說道:“華家不就是仗著有白荔灣言家撐腰麽,居然這麽大的膽子?”
陸景明默了一瞬,嗓音輕而緩:“你覺得,一個小小的立陽酒店,敢繞過白荔灣言家,去拉攏權貴嗎?”
人都有野心,但當自己的能力遠遠達不到野心所需要的高度時,那便一切終成虛妄。
華家和立陽酒店背靠的是言家的勢力,就算給華家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可能繞過言家,暗中操控這一切,所以,到底是誰在背後操刀,已經再明顯不過。
陳晉捂著小心髒,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陸隊,你的意思是,這背後的主謀,其實是言家?”
陸景明隻淡淡“嗯”了一聲,並未多言。
陳晉摸著下巴,越發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為什麽呢?我聽說,言家在整個華國,影響都非常龐大,他們都已經這麽厲害了,為什麽還要用這種手段去和權貴打交道?”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越過長廊。
走廊盡頭,魏清頌站在白熾燈光下,抱著雙臂,倚靠在牆壁邊。
聽得此言,她唇邊溢出一聲哼笑:“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的欲望和野心,總是無窮無盡的。”
她話音微頓,拖長了語調繼續說道:“言家現在財大氣粗,但他們畢竟隻是憑借言家的商業帝國立足於世,從未接觸過真正的權力中心,擁有潑天富貴,對於言家來說,已經不再能滿足他們的野心了。”
越往後說,魏清頌的眸光就愈發幽沉。
言繼謙是個商人,醉心斂財,不折手段,他不會輕易從他的商業帝國抽身,眼下他所做的一切,恐怕是想為言致鋪路。
要是讓這樣的人渣擁有話語權,那棠州怕是要變天了。
陳晉似懂非懂,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感慨道:“聽上去好像電影裏麵才會出現的情節,還怪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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