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冷怒,白如霜神情微變,慌張地解釋道:“不,不是,無論是張明自己的車,還是他父親的車,我們都有做過痕跡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如果真的殺人拋屍,事後當然不會留著痕跡等警察勘驗,這個張明的嫌疑,暫時還不能放。”魏清頌語氣平靜地說道。

    白如霜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魏小姐,有一點我不太能理解,於芳芳的死,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們真的能從她身上找到線索嗎?”

    “當然,白警官,請你看看四位死者的死亡報告,你有沒有發現,於芳芳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

    白如霜抿唇思考半晌,麵色微紅著搖頭:“沒有。”

    她不像魏清頌那麽厲害,一眼就能看出哪裏不對勁。

    魏清頌也不賣關子,直言道:“除了死者於芳芳,其他三位死者身上都沒有明顯掙紮痕跡,而且,馬曉璐的後腦有打擊傷,江可盈更是被鈍器擊打身亡,這意味著,凶手是從身後對死者進行襲擊。”

    “但你看這裏,於芳芳的指甲中,提取到了衣服纖維,並且有明顯的掙紮痕跡,這說明她曾和凶手正麵對抗過。”

    “你還記得我說的嗎?連環凶手的第一起案子,大部分都是因為意外和衝動導致,於芳芳的屍檢報告可以佐證這一點。”

    “更何況,因為大雨的緣故,衝刷了拋屍現場的痕跡,我們能夠從死者身上找到的線索微乎其微。再者,四名死者職業不同,互相沒有聯係,所以,後麵三位死者顯然是凶手通過某種特定的因素隨機挑選,至於死者和於芳芳有無關聯,還得進一步調查排除才知道。”

    “當然,我隻是建議把重點放在第一位死者身上,並不意味著忽視其他三位死者。”

    她的嗓音溫婉平和,如同一泓清泉,讓人覺得舒適和安寧之餘,又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清冷堅定。

    白如霜心情複雜,腦海中思緒萬千,她心中充滿了疑問和震撼,卻又矛盾般的,對魏清頌接下來的表現隱隱有著期待。

    她知道,自己那點可笑的情意注定無法實現,因為陸景明的心,隻會為魏清頌一人停留。

    按照常理,她應該對魏清頌充滿怨念,可是魏清頌實在太優秀,讓她生不起一絲絲的怨恨,甚至對她有種莫名的欣賞。

    她覺得,女人就應該像魏清頌這樣活著,不做依附於任何人的菟絲花,不為愛失去自我,在自己的領域裏閃閃發光。

    擁有愛的同時,也擁有自由。

    更讓白如霜訝然的是,魏清頌並未因為她曾經對陸景明的追求,就對她冷言相向,始終心態平和。

    白如霜感到不可思議,又覺得,如果是魏清頌的話,這一切似乎都那麽理所當然,因為她是能和陸景明比肩的人,她當然與眾不同。

    沒有想象中的刀光劍影,隻有尊重和平等,白如霜想,她今天從魏清頌身上學到了很多,不隻是犯罪心理和連環殺手的理論,而是一些更有意義、莫可名狀的事。

    輸給魏清頌,她心悅誠服。

    或許她也應該學會放棄,不該再將時間浪費在眼中沒有自己的人身上,在她的人生中,她才是唯一的,有血有肉的主角,何必要去做別人的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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