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致的神情越發陰沉。

    眼看著兩人劍拔弩張,勢頭不妙,魏清頌麵色微寒,腦海中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了。

    她快步上前,站定在言致身前,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冷然道:“我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威爾森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言致眉心一跳,一言不發地睨著她。

    魏清頌唇角微抿,目光冷厲,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決然:“從我成功抵達Y國開始,你就應該清楚,我加入了FBI的證人保護計劃,我不介意告訴你,除了FBI,ICPO也在盯著‘惡果’的在逃人員。”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麽手段從‘惡果’脫身,居然還能毫發無損地站在這裏威脅我,或許FBI內部出了問題,才讓我的證詞出現了差錯,沒把你送進監獄。白荔灣手眼通天,能夠打通FBI的關係,那ICPO呢?CIA呢?”

    “隻要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你就必須活得膽戰心驚,除非你統治整個世界,改變這個世界的所有規則,你做不到,那就在我麵前夾著尾巴做人。”

    看著言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魏清頌暢快地笑了起來,眸中帶著與方才的言致如出一轍的瘋狂。

    “難道你真以為我是獨自回國?我告訴你,言致,別想小瞧我,在薩坦監獄的那兩個月,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你若是敢輕舉妄動,做出讓我不開心的事來,我不介意魚死網破,讓你們整個白荔灣跟著陪葬。”

    聽完她決絕的話語,言致眼眸微眯,忽然笑了。

    “真有意思,我早就說過,你應該加入‘惡果’,你身上流著惡魔的血液,你就是天生的惡魔。”

    魏清頌唇角微沉,目露譏諷:“別用你那肮髒的血統來侮辱我,六年前,你對我用了那麽多的精神藥物,我卻還能將威爾森送進薩坦監獄,你就應該明白,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她曾經見過最熾熱的陽光,又怎麽會甘心屈身於黑暗?

    她寧願讓陽光灼傷她的雙眼,也不要讓黑暗深入她的骨髓。

    回到棠州,她便與這六年的自己做了告別。

    她想做回曾經那個普通人,而不是站在法庭上被咄咄逼問的“罪犯”。

    因為陸景明的存在,她不會再將自己置入這般遊離在黑暗與光明之間的境地。

    她沒有想到言致這麽快就會找上門來,也沒有想到,今天她和言致的碰麵,如此恰巧讓陸景明撞見。

    魏清頌不希望那個不堪的她這麽快就暴露在陸景明的麵前,與其如此,她寧願跟言致正麵交鋒。

    她恍然想起,六年前,言致讓心理專家最後一次催眠她的時候,給她下達的指令,就是殺了陸景明。

    那一天,她不斷將自己的頭撞向幽禁室的銅牆鐵壁,還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陸景明,是她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傷害的人。

    她血肉模糊地被抬出幽禁室,在接受治療的時候,手中被塞進了一張紙條。

    那個遞給她紙條的護士,就是FBI潛藏在“惡果”的臥底。

    在護士的幫助下,她演了一場戲,差點要了威爾森半條命。

    言致陰柔的麵龐忽然猙獰地抽搐了幾下,不知是被她的哪句話所刺激。

    魏清頌挺直了腰板,冷笑:“所以,你不要再來招惹我。”

    她遭受過生不如死的折磨,也直麵過死亡的威脅,她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可畏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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