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在未知而陌生的場景陷入窘迫時,他的心理防線是最容易被擊潰的,現在對他進行盤問,說不定會有奇效。”

    魏清頌眉眼一彎,笑意盈盈,褐色的眸子裏仿佛蘊含著千種風情。

    陸景明眸光冰冷地注視著她,半晌,薄唇微啟:“你的犯罪心理學或許學得很不錯,但你忽視了一個關鍵,刑偵審訊,需要的是一個公正舒適的環境,他現在還沒有定罪,隻是嫌疑人,而非罪犯,你這是在對他的人格進行侮辱。”

    “即便是監獄裏的罪犯,也是有尊嚴的,你現在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魏清頌笑意微斂,聳肩道:“沒關係啊,現在我們缺少的隻是證據,隻要有了證據或者證詞,他就是罪犯。”

    “這是違規審訊,就算得到了證詞,也不具備效力。”陸景明臉色微沉,冷聲道,“六年不見,你的道德觀怎麽變得如此薄弱?”

    話剛說出口,陸景明便後悔了。

    這句話太過沉重,她或許隻是劍走偏鋒,破案心切,不該承擔如此指責。

    學生時代,他和魏清頌不是沒吵過架,吵得最凶的時候,他也沒說過這麽重的話。

    她性情嬌縱任性,卻又敏感,稍微對她大聲一點,她就敢紅著眼眶給他看,被那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心尖都泛著疼。

    陸景明唇角微動,想要補救,卻不知從何說起。

    魏清頌抿著唇,表情有些僵硬,旋即又輕描淡寫地聳聳肩,道:“我不覺得是我的道德觀太薄弱,而是你的道德觀太狹隘。”

    她將目光移開,不願和陸景明對視。

    或者說,她不敢。

    她怕陸景明輕而易舉地發現她的脆弱。

    在Y國學習犯罪心理的時候,她的導師也凝重地和她說過。

    “S,你現在就像一個遊走在道德之外的人,隨時會踏入深淵,你需要時刻保持清醒,否則就會萬劫不複。”

    這幾年她時時刻刻都在自省,生怕自己會再一次走錯路。

    可她曾見過無邊的黑暗,又該如何堅守光明?

    唯有回到陸景明身邊,才能觸碰他身上源源不斷的光明。

    她一直以為,在陸景明的心中,她永遠會是那個穿著純白裙子的明媚少女,那是她留給他最後的記憶。

    縱然有太多遺憾,至少那是純潔的,是美好無暇的。

    直到今天從陸景明口中聽到了如此的質問。

    她開始懷疑,她真的能回到正道嗎?

    還是說,就像陸景明說的那樣,她本就是個道德觀薄弱的,天生犯罪人。

    陸景明被她滿不在乎的神情刺激到,雙眸微微眯起,寒芒閃爍。

    他很生氣,卻不知道究竟是在氣魏清頌,還是在氣他自己。

    她曾經是天上的明月,水中的芙蕖,不該有一絲絲的汙點。

    缺席她人生的六年,眼睜睜看到她有了如此變化,他心裏難受之餘,又有一絲琢磨不透的惶恐。

    “你現在的思想很危險。”他的語氣很平靜,如同在陳述她的罪狀。

    魏清頌微仰著雪白的下巴,望著陸景明,輕聲道:“殺害楊妍的凶手就是李雲東,這是毋庸置疑的,我不過是在找到證據之前讓他受點苦頭,讓他早一點坦白,難道不好嗎?”

    “你不覺得你太偏激了嗎?”陸景明聲音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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