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州將迎來雨季,部分地區或遭遇大暴雨,廣大市民出行請注意安全。”

    “下麵為大家插播一條新聞,21日晚間,我市公安在天門大橋下發現一具無頭女屍,現向廣大群眾征尋線索……”

    “啪嗒。”

    纖長白皙的手輕輕一按,關掉了收音機,清脆甜美的女聲戛然而止。

    魏清頌舒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踱步到落地窗前。

    外麵下著雨,雨點子劈裏啪啦打在窗戶上,又順著光滑的表麵滴落,留下長長的水痕。

    天光昏沉,光潔的玻璃窗上隱約映出她的影子,白色交領睡袍鬆鬆垮垮,露出精致的鎖骨,栗色的長卷發乖巧垂在身後,優雅又知性。

    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上,一雙深褐色的眸子,直直望著一窗之隔的雨幕。

    窗外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

    這場雨已經下了三天了,從她回國開始,到今天為止,一刻都不曾喘息過。

    魏清頌苦笑一聲,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玻璃窗上,喃喃自語:“棠州啊,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回來?”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她。

    曾在棠州生活了二十年,魏清頌也知道,這並不是棠州的無聲拒絕,而是棠州的秋季要來了。

    棠州的秋就是這樣,秋雨下起來就連綿不絕,她是恰好趕上了。

    回國三天,她一直沒敢去見陸景明,想要向陸景歡打探消息,卻發現她的聯係方式早已被陸景歡拉黑了。

    在這對兄妹眼中,她的信譽等級應該是零吧。

    也是,畢竟六年前不告而別的人是她。

    盡管非她所願,可事情已然發生,傷害也已造成,她所求的,隻是一個挽回的餘地……

    昨天,她陰差陽錯地聯係上了三中的一個學弟,也是棠州公安大學畢業的,是陸景明的直係師弟,雖然和他不在同一個轄區,但消息還算靈通。

    電話裏,學弟的聲音聽上去很是驚訝:“魏學姐,你真的要去市局做心理顧問嗎?我聽說,有個分局的警花在猛追陸師兄,陸師兄好像並沒有出麵澄清過……”

    魏清頌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訊息。

    六年了,沒有人會無條件等一個人六年的,這六年她杳無音訊,就算陸景明結婚了,她也該承受這個結果。

    陸景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屬於誰的私有物。

    魏清頌微微閉上眼眸,沉出口氣,幾個呼吸後,才轉身從一側的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斟了一杯,一飲而盡,像是在壯膽,表情裏帶著一種即將走上斷頭台似的孤勇。

    她將酒杯重重一擱,自言自語道:“好久不見了,陸景明。”

    與此同時,棠州市局,刑偵大隊辦公室裏,氣氛有些緊張。

    電話聲此起彼伏,警員們接電話都接不過來。

    “……對,這裏是市局刑偵大隊,請問你是來提供線索的嗎?”一個麵容清秀的年輕警員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匆匆的在紙上記著什麽,“嗯,你說,我在聽。”

    “對,是紅裙子……嗯,等一下……55歲?那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通告裏都說得很清楚了,是25到30歲的女子。”

    掛斷電話後,年輕警員一臉崩潰地朝主位上的人抱怨道:“陸隊,協查通告都發出去這麽久了,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這些打電話過來的熱心群眾,完全就沒搞清楚狀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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