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暉的動作不快,但步伐極為沉穩,臉色雖然難看,但沒有暴怒後的歇斯底裏,隻是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高小毛,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附近好幾個人都被這個架勢嚇住了,羅小剛幾人也緊張,一是沒料到高小毛做事這麽衝動,二是一旦許暉動手,他們不得不上,這樣一來豈不是徹底把沈大平這個班主任給扔一邊了麽?

    而沈大平萬萬沒想到剛剛談過話的高小毛敢這樣胡來,但眼下不是上火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攔住暴怒中的許暉,說什麽也不能讓倆人打起來,旁邊站著的都是死人麽?她連張嘴吆喝都免了,自己飛快的衝上去,一下子攔在了兩人之間。

    許暉差點一頭撞在沈大平身上,但他知道絕不能再前進半步了,隻是心中的邪火憋得他難受,愣愣得站了半秒鍾,扭頭就走,根本沒有理會身後沈大平的呼叫。

    拎了自己的帆布挎包,穿過草地、小樹林,身後又傳來了同學們的呼喊聲,好像是曹卉,還有吳曉莉,但許暉依然不願意理會,飛快的走過彎彎曲曲的山間小路,直奔半山腰的盤山公路,然後下山,到了山腳下停靠的大客車邊,許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車,徒步往回家走了。

    許暉不知道自己騰然爆發出來的火氣會這麽大,無法控製,也不想控製,隻管悶著頭朝家走,但願這火氣能慢慢隨風散去。這個時候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一整天下來的感覺糟糕透了,確切的說,這兩周以來都極為糟糕,若不是沈大平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支持,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付建平說的沒錯,自己根本不是什麽當班幹部的料,太失敗了,不但班裏的支持者寥寥,連特麽這樣上不了台麵的小崽子也敢三番五次的找茬,不僅僅是當班長失敗,貌似做人也很失敗,整個班級裏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說貼心話的人。

    許暉並不清楚,他這種性格上的變化其實已經達到了某種臨界點,也到了躁動期的年齡段,而且潛移默化的好多品性都是被文化大院那幫兄弟們傳染的,直接、衝動、受不得委屈,還有那種藐視一切的態度,最要命。

    如果靜下心來仔細體會,許暉會發現自子在很多方麵與同齡人已經格格不入,比如,學校裏談得來的朋友幾乎都是高年級的,自己認為很無聊、很低級的東西往往是同學們日常熱聊的話題,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但絕不是簡單的早熟。

    就像是鑽進了牛角尖,許暉越想越窩囊,直到抬眼看見了前麵解放路的夜市,不知不覺中居然走了這麽遠。此刻已是夕陽西下,夜市的經營者們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出攤了,遠遠的就看見了薛永軍,不知為什麽,許暉煩躁的情緒突然就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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