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三山之方寸山主峰,臨光閣。

是掌門洛奎真君又道號無宇子的屋舍。

此刻,幾個道長高階弟子和長老皆圍在床榻之上,皆麵露憂色的簇擁著臥床不起的掌門。

枯瘦的老人,眼袋縱深,麵上黑氣隱現,薄而不散,他顫巍巍的呷了口茶,雙眼發直的和眾人虛弱應酬,說話時不免下意識的粗重喘氣,顯然的中氣不足,氣力不接,哪有一宗之長的樣子。

說起來,從幾年前魔君姚燁在蘇瑾若的康複宴上入侵蓬萊後,無宇子便莫名其妙生了一場大病,傷及根基,至今未愈。

甚至於近些日子每況愈下,蓬萊自己的醫修皆是束手無策。

便不得不花費重金,甚至以高階法器為禮,著人送去拜帖到天醫穀請穀主流漣居士治療調養。

其實以蓬萊的底蘊,尤其以有著藥田千頃的扶桑山醫修之醫術也是在三界聞名遐邇的,故而蓬萊醫術也好、丹草藥也好本身也是其立身的根本之一,亦是外界修士所神往的醫者聖地,可現在蓬萊自己人卻無法治好掌門,而要假借天醫穀的他人之手,確實是有損蓬萊的顏麵的。

但無宇子已然病入膏肓,臥病塌上,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求醫天醫穀,這讓蓬萊眾弟子擔心掌門病程的同時不免士氣低落,皆是有種說不出的羞恥感。

而天醫穀的穀主也不是好請的。

而掌門病重後,蓬萊一應事務皆是交由渺殊君處理的,包括照顧掌門的起居,皆由翾殊君一手安排,這次接引天醫穀穀主,讓流漣居士看診也理所當然的由魏律之安排了。

流漣居士不負所托,一眼看出掌門身中魔毒,凶險異常,但卻是丹藥可壓的,卻因不清楚因何中招,而難以根除,但在掌門的強烈要求下,穀主還是決定鬥膽一試,盡量除根。

開了幾副藥吃下去,初始的時候確乎有效,但越到後來藥效越低,以至於後來再壓製不住,更有持續惡化的趨勢,流漣居士百思不得其解,驚疑之餘最終也隻能瞳孔微縮、臉色發白的意識到了什麽,最終搖頭歎息,退去診費,神色緊張的匆忙離開了,隻留下一句:人心難醫。

這樣一來,幾乎全蓬萊都知道了掌門身子可能不大好了,於是,掌門隻得拜托渺殊君暫行蓬萊代掌門職責,掌管蓬萊三山,也是有了待自身西去,讓渺殊君繼承大統的意味。

這日,魏律之照例來探望掌門,順便和他匯報回稟宗門大小事宜。

侍從將臨光閣內廂的卷簾架起,渺殊君於前呼後擁中來到了掌門麵前,先前圍在掌門榻邊的長老、子弟自動散開一條路,露出塌上垂垂的老者,和塌旁正升起嫋嫋青煙的精美銅爐。

魏律之神色謙恭道:“掌門近來如何?可覺大好了?我此前為掌門求來的千年參可有按時服用?宗門一應事物都好,掌門大可放心。”

“我的好孩子,難為你費心了……”無宇子露出一個憔悴卻和藹的笑容,“交給你辦事,我放心。”

“掌門……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渺殊君幹啞了嗓子,神色憂慮。

看見魏律之著急得模樣,無宇子吃力的反過來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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