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熟悉的場景。

是泊洛鎮。

她不受控製的躲在一株巨大的桑樹附近,全程見證著紅衣少女和鬼麵人的交易合計。

隻是這見證並不完全,似乎已經到了商議的尾聲,而後畫麵一轉,她依舊被固定在桑樹上,如同鬼壓床般,看著鬼麵人拿著傀詭尺飛向慕璃所棲身的桑樹。

!!

心髒提到嗓子眼兒。

慕璃一瞬間緊張起來,冷汗直冒的,她捏緊拳頭,拚命掙紮著迫使自己行動起來攻擊,或者逃跑。

但都無濟於事。

她隻能無力的看著鬼麵人越飛越近,卷起一陣蒼厲的風,整顆桑樹都被吹得晃了晃,樹葉嘩嘩飄落,如同降雨。

鬼麵人與她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

慕璃愣住了,似乎和剛才水牢中的情況一樣,隻要她不出聲,那對方就無法發現她。

而且此刻,被莫名力量壓製的慕璃也根本發不了聲。

謝天謝地!

於是慕璃便如同最變態的偷窺者,“窺視著”鬼麵人的一舉一動——

——她看見鬼麵人飛上她躲藏的桑樹的尖細樹頂,而後用傀詭尺在手上微微的割出一條淺而淡的傷口。

而後,從傷口裏流出來的竟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

蟲子爭先恐後的從鬼麵人手指的傷口中爬出,他似乎很珍惜自己的血,所以流出的血隻有一滴,可那一滴卻一分為二二分為三,直到化成血霧般大小,乘著風,有目的的播散在泊洛鎮。

是幾個月前的泊洛鎮!

神識還是可以用的,隻是法身體的力量被限製了,所以慕璃發覺泊洛鎮的戰場不複存在,鬼麵人也毫發無傷。

而他播散出去的瘟蟲迅速鑽入了附近人、妖、魔的耳朵裏。

然後造就了數人的橫死。

死去的人附近自然沒有三族中任何一族的氣息,而他們的死狀也極其可怖,全身一寸寸的腐爛幹癟,膿瘡一個接著一個爬滿靜脈曲張的全身,日夜的劇痛不出三天,便在惡臭熏天中死去,鬆弛的胸膛破敗裂開,鑽出幾隻餮足的蟲子,蠕動在死氣沉沉的血肉中,遊走爬行,經過的地方,便是一處病灶的斑點。

這還是鬼麵人不想鬧出大動靜,暴露出百鬼出世將有動作的手下留情。

也因為他的力量並沒有完全的恢複解放。

光衝擊封印,從封印的折磨擊殺中逃離,就已經花費了他一大半氣力。

曾經的他,經過哪片區域,那麽這片區域的所有生靈包括草木,都會在肝膽俱裂中無差別染病,活生生的癱倒在陽光下,枯瘦幹癟得不成人形。

瘴氣蓋天,瘟疫橫行,那些修士或是人類更是一死死一家、一死死一城。

血氣衝天,冥界都來不及引渡。

所以他現在的播散隻是小意思。

現在的瘟蟲的數量不多,且沒有放出傳染病,也隻試探性的牽連了數十人,以免被警戒懷疑,卻也剛好夠挑撥三族,引得逍遙宮的餌過來。

場麵給一度過於刺激。

“目睹”了那些人從鮮活到病魔纏身的死去過程,慕璃有些生理性不適,想要幹嘔,卻依舊被釘在桑樹上一般,什麽動作也無法做出來。

這是夢嗎?

這是什麽狗屁噩夢?!

慕璃簡直要抓狂。

快點結束吧!

球球了!

慕璃心中瘋狂呐喊,她感覺自己要崩潰啦!

這時,她的訴求似乎被人聽到了。

天靈蓋一陣透骨的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