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的巨響從天空中炸開。

梅英橫身在魏靂之麵前,狂風肆虐,她雙眼微紅的看著眼前令她無比著迷的男人,眼尾飛紅,有淚氤氳。

她對他癡迷而深情的笑著,笑著被人形兵器勢如破竹的擊穿身軀,破碎的血肉化作血霧散開在天際。

法光之下,她全身的骨頭都被餘波的巨力撞得卡卡的響,無可閃避,鮮血直流,雖不至死,卻也幾乎舍了半條命。

一身白裙也被染成血裙。

“翾……殊君,你,你沒事罷……”她吃力而痛楚的開口,開口便是顧念著他。

一張嘴,便有汩汩的血接連湧出,在她白皙的臉上,紅得刺目,定是足夠刻骨銘心,融化他眉間冰雪。

風吹起了她染血的裙擺,獵獵而舞,那畫麵淒豔而決絕,不知為何,竟讓魏靂之想起蒙著一層綢帶的慕璃————

——豔麗的容顏,配上眸子上素淨脆弱的緞帶,有種別樣的清豔秀美,每每思及便很難趕出心頭。

雖然梅英仙姑這突兀的一擋沒什麽必要,但出於禮貌,以及對跟著自己來調查此事的同伴負責,以及,她現在的樣子有那麽一絲盲女的影子。

而他也不能理解為何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她,正如那幾年失落了她的消息時,他竟犯傻的四處著人打聽她的下落。

應該隻是為了能夠完成諾言罷。

他對自己說。

也便在這時,魏靂之恍惚間想起來,梅英是從在蓬萊起,就一直站在自己陣營的。

故而,便在梅英仙姑中招後緩緩下墜之時,魏靂之蹙著眉,一拂袖子,召出一道軟軟清風流雲,托著梅英仙姑穩穩落下於一處相較而言安全的所在。

躺倒在草地的梅英:???什麽鬼,難道不應該衝上來抱住她,問她的情況嗎?

直接任由她落地是什麽情況啊?

怎麽和預料之中不一樣啊喂?!

雖然用了清風流雲護著她落在了一處柔軟的草地也算無可厚非,可他若不因此近身於她,那她的這一身傷不是白受了麽?

梅英暗暗叫苦,隱約覺得那人形兵器似乎有異,那一擊又狠又毒,加之本身自己的力量也大部分被吸幹,此次為魏靂之擋刀,這戲,可真是下足了血本。

此時,梅英仙姑心中也不免疑惑,她草草布下的一個局,怎會出現這等厲害人物,能重創她如此之深,若非情急之下,翾殊君替她分去大部分攻擊,真個險些命喪當場。

擋刀這種事,她絕不想再來第二次了,真是……嘶……太疼了。

所以,關於這些被她引來的伏擊者,實力竟個個如此不俗,又讓她不由得三分自傲,原來她有這麽大的能量嗎?

梅英忍不住的想。

隻是代價……

就是現在,也難說不會直接從元嬰掉落一個大境界到金丹,甚至更低。

但此計若成,便是就此淪為凡人,梅英也覺得值得,再說翾殊君有無數寶物,若他誠心為她醫治,再送她許多溫養的丹藥,甚至貼身指點她功法,那麽,此次的傷痛,便是不難恢複的。

而一旦恢複,她便一定可以再次回複到實力處於巔峰期的自己。

想到這裏,她更加執著的看著半空中的翾殊君,擺好最淒豔的神態姿勢,望向他,柔弱萬狀的喊了聲:“翾殊君……”

似乎是想喚他過來。

隻是此刻,大敵當前,魏靂之即便聽到她的呼喚,還是沒辦法過來的,忙於應對於靠吸取他人力量而驟然實力暴漲的鬼麵修士。

“真是一出令人牙酸的好戲……”手帶紅串珠的鬼麵修士譏誚道,他手結怪印,祭出兵器,繼續飛身攻來!

而也在這時,聽到動靜的則靈和慕璃連帶著平菓、白檮等一眾原本駐守此地的修士一同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