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身為丞相夫人,薑芷溪當然做好了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準備,即便她年少時也曾做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可人呐,總是要認清現實的。

身為太傅的女兒,她便默認了自己將作為政治犧牲品進行政治聯姻,她對她的不幸有著足夠的心裏準備,也覺得自己有容忍妾室的大度,何況婆家——老太君對她確實不錯。

可是,當盛裝打扮的容金蘭被丈夫滿目深情的迎娶進門,剛出月子的女人本就脆弱,卻被迫以正妻的身份觀禮、提點新人,她發現,她並不能讓自己如同想象中那樣平靜,尤其在次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新人方承恩而來,她抱著她的女兒向自己獻茶時,薑芷溪控製不住的失態了。

她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容金蘭,質問是不是她傷害了自己孩子,畢竟那天,她去了她的住處生產。

“若薑姐姐這樣想會好過些,金蘭絕無半個不字,隻願姐姐開心,金蘭怎樣都是不重要的。”容金蘭捂著被摑掌的嫩臉,含淚道。

然後,她就在楚楚可憐中,被慕丞相擁入懷中,百般安慰。

薑芷溪也就徹底失了寵,受盡丈夫冷落,還被冠以氣量小、因沒了孩子得了失心瘋的壞名聲。

而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甚至一向待她極好的婆婆(老太君),也勸她算了,事已成定局,不要再徒生是非,還幾次阻止她啟程回娘家。

下人冷語,丈夫不理解,妾室耀武揚威還被花式偏寵,孩子生死不明……這一樁樁一件件將堂堂太傅之女徹底折磨瘋了。

人瘋了,本就得寵的容金蘭,作為唯一的妾室,後宅裏唯一得寵的女人,更加有理由主持中饋,把持家政,也就有權力苛待曾經的主母。

什麽架空她的權力啊,將她身邊可信任的人都調成自己的親信啊,什麽食物每次少幾樣甚至少一兩頓啊,什麽名貴的衣物都搬到自己院中,在薑芷溪有所反抗時,容金蘭再跟慕丞相吹吹枕邊風,將她的反抗定性成無理取鬧或者瘋子的幻想啊,都是灑灑水啦。

她後來直接拿了她帶過來的嫁妝,把薑芷溪名下的鋪子收入自己囊中,給自己的親戚經營,產生的盈利足以讓容金蘭不會如旁的女人一樣,隻一昧的和丈夫要錢,造成一種單靠月銀也能打扮得燁若神人的表象。

這當然不是說堂堂丞相養不起自己的女人,慕丞相自然一向出手大方,宅子首飾賞賜不斷,每逢佳節也常常給嶽父嶽母贈送重禮。

但自己主動給的,和女人動輒主動要的,肯定感覺不一樣的嘛。

這樣,容金蘭便堂而皇之的奪取了屬於薑芷溪的一切。

終於,不過三年,一代淑女薑芷溪被折磨得形銷骨立英年早逝,容金蘭被名正言順的扶正成為相府唯一的主母。

而三年,朝野變化風雲詭譎,被利用完的薑太傅也被慕丞相參本下台,吞並了他所有的積累,成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便不免又動了再娶一房的心思。

可有了前車之鑒,原本不太對付的容金蘭和老太君竟達成一致,全力阻止慕丞相迎娶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