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慕璃並沒有正式拜師,故而她突如其來的一聲師尊很是嚇了老人家一跳。

隻是,那聲甜甜的師尊讓雲來道人感到很是受用,他眯著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笑意,但很快又感到幾絲意外和猶疑。

八千多歲的他其實個古板而傳統的道人,雖說他確乎有意收慕璃為徒,但未經正式的拜師典儀,三叩九拜,總覺得不對味兒。

不過,他眼力如許之好,自然看到被圈在魏律之懷中的慕璃滿臉不情不願,絕非作偽,以及她手腕處,被男人捏住的地方有著十分明顯的紅色勒痕,印在雪白的皓腕上,刺目鮮明。

他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端倪:這對所謂的夫妻,似乎貌不合神也離。

加之此前在一輪試煉場,慕璃曾明確表示囑意天音寺那俏和尚,聯係到方才如此危急的情況,渺殊君都未曾主動為慕璃說句話,(雖然雲來道人自己也沒說),還是慕璃主動求助,那渺殊君才順水推舟的幫了她一把,又想到幾年前在修真界還算轟動一時的傳聞,渺殊君於婚禮剜去發妻的眼睛後,抱著另一個女人離場……雲來道人當下心中有了計較。

也大抵判斷出慕璃此時喚他師尊不過權宜之計,這是慕璃在和他呼救。

這是慕璃在給雲來一個立場,將慕璃從魏律之手中救出來。

領會到這一點的雲來道人,反應極快的拿出化神期峰主的架勢,氣勢十足的問渺殊君要人:“沒聽見我乖徒兒說什麽嗎?你已經是前夫了,還糾纏我徒兒做甚?”

魏律之臉色一僵,很是詫異的看了懷裏的人一眼,口口聲聲叫他前夫也罷了,什麽時候還拜了玄天宗老祖級的人物當師父,這個他親手從凡人界帶來的女子,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事?!

甚至,竟沒有沒有絲毫當初唯唯諾諾對他滿目情深的樣子。

他的心感到一陣莫名的空落,而這抹空落稍縱即逝,並未掀起更多的波瀾。

魏律之輕柔的摸著慕璃的鴉雛色的雙螺髻頭,感知著她體內的天靈根,和金丹期的修為,他禁不住的想,她現在敢於這樣忤逆他,是因為他當初一時的心軟,沒有幹脆廢了她麽?

這也是魏律之生平第一次心軟,在與人生嫌隙後,未做到斬草除根,由她恣意成長。

她卻半點不知感恩!

還在這裏與他胡鬧。

若非因為她和翾殊君有點糾葛,或可在未來做一枚牽製胞弟的棋子,在這次通過蘇瑾若的訴苦,意外發現慕璃竟然也在參加這大比後,以他的性子,絕不可能這般耐著性子哄她!

“道人說笑了,我娘子正和我鬧別扭呢~”魏律之將慕璃圈得更緊,他微眯著上揚的狐狸眼,不鹹不淡道:“雲來道人真是好笑,我亦未曾寫休書,我怎麽就成了我家璃兒的前夫了呢?”

“是不是前夫你說了不算。”雲來道,語氣裏已經帶了三分慍怒,他沉聲道:“我的乖徒兒說了才算!這裏可不是蓬萊仙閣,不是你可以為非作歹的地方,若再不放人,老道若動起手來,可別怪老道不顧及咱們兩大宗門近千年的情誼!”

“哦?”魏律之麵不改色,“這麽說,道人真要強人所難,拆散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