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卿坐到了榻邊,這才想起到底別扭在哪,別扭就別扭在這個廂房裏隻有一張臥榻,她今晚又得和玄曜睡在一起。

雖說在往生穀時,她和玄曜也時時睡在一起過,但那時……終究是不一樣。

今日玄曜告訴她那事兒之後,那件做了之後會生孩子的事兒……她就覺得很是抵觸。

玄曜走進來,借著昏黃的燈光,宓卿看到他正在褪去外衣,她心裏咯噔了一下,抿唇往臥榻裏麵靠了靠。

這不會……是要……

她心想著,不由得感覺氣提到了嗓子眼處,心口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玄曜將外衣掛在木架上,隻著單薄裏衣緩緩走來。裏衣亦是玄色的,腰側綁帶鬆垮綁著。綢質的裏衣隨著走動勾勒出勁瘦簡裝的身段,甚至隱隱可以看到他雙臂和胸前的身體輪廓。

他走近,語氣像從前那般平常:“睡吧,等天明時,我們便回去了。”

宓卿單手抓著臥榻上的綢帳,有些糾結地開口:“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玄曜挑了挑眉,坐在了她旁邊,熟悉又強烈的男性氣息一瞬間籠罩襲卷而來,濃烈地向她包圍而來。

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縮了縮,卻還是被玄曜發現了。

“為何回去?……你躲什麽?”

宓卿垂頭,小聲道:“這兒就一張床,又擠又小……肯定睡不好。”

玄曜聞言,又挑了挑眉,戲謔道:“你想要正殿那張?”

麓光苑正殿那張臥榻,十足寬敞,若真算起來,可以躺得下六七個人,夠宓卿在上麵滾好幾圈的。

當然,宓卿也真被玄曜抱著在上麵滾了好幾圈。

他這一提起,更是讓她回想起那些畫麵,還出現了玄曜耳語時她在腦海裏想象的畫麵。

她腦袋低得更低了,俏臉紅得快要滴出血,“沒有沒有,我才沒有……回去我也要回偏屋睡!”

玄曜略微一挪,離她更近了些。宓卿嚇了一跳,騰地站起來,警惕地看著他道:“你要做什麽?!”

他身子微微往後仰,致使衣襟微微撒開,露出一雙對稱分明如蝶翼般的鎖骨,帶著種莫名地誘惑。

宓卿看著他,腦海裏又浮出些奇奇怪怪的畫麵,感覺頭腦一熱,鼻間一涼,伸手一抹。

一手的紅!!

她流鼻血了!!!

玄曜見狀,忍不住低笑了下,立即起身,將她拉過來靠在床邊,一手捏住她的鼻梁,一手變了個帕子擦拭著滾滾留下的血。

可這一擦,倒擦得她滿臉血,看起來怪可怕猙獰。

玄曜看著她,忍俊不禁地眯了眯眼,倒像是在欣賞什麽。

宓卿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從衣袖間掏出一麵小鏡子,一照,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

“這是什麽鬼啊!你這是做什麽……誒呀都怪你!”

玄曜終是悶笑了聲,見止了血。環顧屋內,見不遠處的銅盆裏裝著些水,便走過去浸濕了帕子,再走過來,重新給她擦臉。

他邊擦邊沒脾氣般道:“都怪我,那我親自伺候你算是賠罪可好,可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