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他其實並非魔族呢?”

綺月的這一番話,讓宓卿當場呆住了,最讓她震驚的,是最後一句。

玄曜竟然不是魔族?

*

宓卿走出麓光苑的時候,整個人還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若玄曜真不是魔族,那麽綺月說的一切,便都說的通了。

原來他從一開始,便是為了綺月。如今的一切,也是為了綺月。

想想也是,從一開始,她不過是玄曜的囚徒,後來,他去了天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騙她,利用他抽取九天靈池的池水,去打開大荒澤的結界。

雖然玄曜的計謀沒有成功。

但她從來都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罷了。

也是她傻,被塗山焉騙時,他也說自己傻。

心口如同錐刺般疼痛,腦海中再次回想起綺月在最後與她說的話。

——“哦對了,或許仙子還不知道。先前隱藤同我說過,阿曜為了做某件事,派人去暗中傷了你的好友,這事兒是他欠妥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如今,一切也都說開了,還望仙子自重。”

她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害得蒼茹受傷的!

她曾以為自己去參加試煉隻是為了救蒼茹,原來,一切的起源竟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不是她,蒼茹根本就不會受那般痛楚。

想到這裏,她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徑直往下流。

“混蛋!”

她暗罵了一聲,蹲在路邊,抱著膝蓋低低地嗚咽起來。

“小丫頭,你怎麽了!”

這時,一道滄桑沙啞的男聲響起。

宓卿怔怔地抬頭,卻看到桑閆支著拐杖站在門邊,一雙淩冽有神的雙眸正凝視著她。

從麓光苑出來後,竟不知不覺走到了桑閆的家門前!

她忙手足無措地擦去了臉上的眼淚,道:“桑叔,我……”

她說著,又如鯁在喉,說不出下麵的話了。

桑閆退後一步,推開院門,支著拐杖極慢地往裏走去,邊走邊道:“進來吧。”

宓卿怔了怔,飛快地將眼淚全部擦去,又吸了吸鼻子,待平複下來之後,這才走進了院子。

進了屋內,隻見桑閆一人。

她問:“小九呢?”

桑閆將拐杖駐在牆邊,坐到桌案前,倒了一杯涼水,優哉遊哉道:“那日她約你去七夕燈會,不料你竟放了她鴿子。後來又聽說你竟是和玄曜一起回來的,心裏不高興了,這會兒應該是後山自己待著吧!”

宓卿略微一滯,低下頭,情緒著實不高。

“我沒想放她鴿子,出了些意外。”她低聲辯解。

桑閆飲了一口涼水,突地抬眸煞有其事地打量她,眼中劃過一絲饒有興味。

“飛升上仙了?”他戲謔道,“看來這一次放那丫頭的鴿子也沒白放嘛!”

老人家的眼可太毒了吧!

宓卿心想著,心中愈加發悶了,舒了一口氣,沒說話。

桑閆看著她,微眯了眯眼,他雖不清楚這個丫頭的上仙劫為何會突然降臨,但他知道,僅憑借她自己,可是邁不過那上仙劫的。

“讓我猜猜,你為何這麽難過……”

桑閆說著,眼珠子一轉,語氣試探:“聽聞玄曜受了傷,難道是因為你?難不成你是看了他受傷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