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之上,瘦削矮小,膚色褐黃的少年跪在地上,低著頭。他穿著一身小衫,奇怪的是,一條粗壯修長的藤蔓從他的衣袖裏伸出來。

藤蔓如同有靈性般,在空中飛舞,在高高揚起之後,重重地往下打去。

“啪——”

一聲巨響,藤蔓打在了少年的背上,他緊咬著牙關,整個人都顫抖著。

藤蔓被他自己控製著,再次揚起,又再一次重重地打在他自己的背上。

主座之上,麵容昳麗的冷俊男子一手支著太陽穴,斜倚在扶手之上,他正閉目養神,好似與座下的一切無關。

一旁,站著一個長相質樸老實的男子,名叫堯奚他雙手交握,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神色有些擔憂和焦急。

藤蔓再一次落下,隱藤的背後綻開了皮肉,流出了墨綠色的漿液。

堯奚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開口道:“恩主,隱藤他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原諒他吧!”

自己鞭打自己,實在是太……

座上的人依舊閉著眼,緘默不言,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堯奚看上去更加擔憂了,他又將目光轉向隱藤身上,眼神充滿了示意。

隱藤一看,磕頭道:“恩主,我不是故意將那個花仙鎖起來的,隻是……啊!”

他還沒說完,一道銀光閃過,他整個人跌倒趴在了地上。

堯奚一看,一下子急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恩主息怒!隱藤還小,他並非那個意思!您回歸時正處在……那女仙也暈著,沒有您的指示,我們怕生變,也隻是多了個心眼罷了。”

“我們都知道錯了,但這並非是他一人的錯,若您要罰,便罰我們所有人吧!”他說著,磕頭伏地。

過了幾息,座上男子緩緩掙開雙眸,冷冽陰戾的眸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坐下,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喑啞。

“本尊又沒說什麽,你們跪什麽。”

輕飄飄的話語,讓跪在地上的兩人脊背上沁滿了冷汗,他們依舊跪著一動不動,不敢起來。

他們忘不了今日早晨恩主恢複清醒之後,坐在那樹屋之中,親自劈開那鐵鎖,又用術法治療了那女仙腳腕上擦出的傷,而後看向他們時陰鷙冷冽的眼神。

玄曜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煩了,“你們現在不起來,就都別起來了。”

隱藤和堯奚身子一僵,隱藤將藤蔓收起,堯奚立即站起來,跑過去將受了傷的隱藤扶起來。

他倆站成一排,麵麵相覷。

過了半晌,堯奚先開口,“恩主,既然您已然恢複,是否要將那位仙子從樹屋中請出來?”

隱藤一聽,不假思索道:“為何?那女仙不過是壓製恩主身上……”

他才說了一半,堯奚便用眼神製止了他,並開口打斷:“隱藤!”

座上的玄曜緩緩坐直了身子,抻了抻衣袖。

聽了二人的話,他臉上並沒有什麽變化,淡淡道:“不必,就讓她在那。”

隱藤二人又對視了一眼,怯怯地不敢說什麽,他們一時間也摸不清玄曜的心思。

明明早晨的時候恩主看起來還是對那女仙好似很在意的樣子,現在又好像愛理不理的樣子,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