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舍朝他彎起眉眼,輕輕的說沒事。

他要看的,應該是現在的、全新的虞舍,而不是以前破舊的虞舍。

庭審結束之後,常蘭拉著宋閣的手,一直想要鞠躬。

宋閣急忙攔著:“常女士,您不用這麽客氣,這是我的本職工作,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宋閣是一個很守禮節的人,他拉住常蘭不讓她鞠躬。

在他看來,讓一個長者對他鞠躬,是對長者的不尊重。

“宋律師,真的太感謝你了,去家裏吃飯吧,今天大家都來。”常蘭的眼眶還是紅的。

她看著虞舍身邊的朋友,都很感激。

她並沒有認出沈懲勁,上次在路口遠遠的見了,但是並沒有看清楚樣子,而且虞舍也解釋了,說是問題目的男同學,她沒有起疑心。

她是很開心的,因為她的女兒有這麽一群好朋友。

聶氧說道:“常姨,我們大家就不來了,您今天也很累了,改天吧,改天我們一定來。”

宋閣在接收了沈懲勁的眼神之後,也婉拒:“我今天下午還要去處理另一起案子,也不來了。您拿著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電話,要是還有什麽事情,我隨叫隨到。”

他說的很誠懇,常蘭也不好再多留,便不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讓他們回去的時候都注意安全。

回家的路上,常蘭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虞舍也是,一種不真切的感覺纏繞她們心頭。

窗外的風景在不停的後退,好像要一點點釋放過往的恐懼。

到了家之後,常蘭回了房休息,虞舍想出去走走,又走了出去。

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沒有注意到已經變了天。

榕城今年夏季的第一場雨,勢頭很猛,豆大的雨珠帶著怒意,像是要把地麵砸出一個個窟窿。

虞舍抬起頭,雨水就打進她的眼睛裏。

她覺得,這場雨來的挺及時的,把所有的肮髒都衝掉,所有的黑暗都洗盡。

都要過去了,一切都要過去了。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淋淋雨也挺好的,清醒清醒。

等著場雨下完了,她就回家吧。

回去之後,換身衣服吹幹頭發,天也就晴了。

突然,虞舍看到了前麵撐傘的男人,他穿著黑色短袖,黑色的衝鋒衣拿在手上,眉眼依舊。

偌大的雨幕都成了他的背景板,他撐傘而立,好像神明一樣,是來救贖這人間的。

虞舍不知道臉上是雨還是淚,她隻知道,沈懲勁朝她一步一步走來的時候,她眼底的一直掩藏的情緒波濤洶湧。

沈懲勁把衝鋒衣包裹在虞舍身上,也不管她一身濕透,就那樣把她擁在懷裏。

他不是要一起和她承受這種冰冷。

虞舍已經自己抬腳把坎走過去了,她很棒。

這個雨天,他應該為抱抱她。

“都過去了,你做的很好。”他抱著她的手收緊。

一瞬間,虞舍窩在沈懲勁的懷裏,放聲大哭。

她走過了必須要走的一關,然後有人來幫她收拾心情的殘局。

花會重新開的,不同的春天也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