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閆未央正躺在直升機中,裹著一件大衣,吸著氧,看著自己距離雪峰越來越遠。

    螺旋槳所發出的轟鳴聲似乎傳遞來了一種戰場硝煙的感覺,心中的擔憂與不舍也越來越濃重。

    閆未央的雪白脖頸上已經纏上了繃帶,受傷的左肩也被暫時的固定住了。

    她的身體狀態還算可以,由於當地的醫療水平確實極為有限,得忍著疼,堅持到回國再做手術。

    而現在,由於蘇銳還沒能順利從乞力馬紮羅離開,所以閆未央根本沒有心情去感受體內的碎骨所帶來的疼痛,甚至,在包紮固定的時候,她都沒有發出一丁點的痛哼。

    這一點殊為不易,連見慣了死傷的戰地醫護人員都有些佩服閆未央的毅力。

    透過舷窗,看著這一片雄奇的非洲屋脊,腳下就是著名的東非大裂穀,這些本該壯麗的景色,由於一些流血和硝煙,卻給人帶來了更多的蒼涼與悲壯之感。

    非洲的大地上,吹著血腥氣味的風。

    閆未央知道,自己是永遠都忘不掉這一幅畫麵了。

    這一次的經曆雖然驚險無比,但是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深刻,回想起來,曆曆在目。

    這一次,她見識到了致命的凶險,感受到了刀鋒割破肌膚的疼痛,也看到了幾乎完全超越自己認知的速度,看到了那些以往不可能看到的人體極限。

    這個世界充滿了很多未知的色彩,空好像因此而變得更高遠。

    當醫護人員準備用酒精棉球擦掉蘇銳吐在閆未央脖頸上的血跡之時,後者暫時拒絕了,因為她的心底有著一絲清晰的不舍。

    是的,那個男人的鮮血幹涸在自己的肌膚之上,這讓閆未央能始終感受到蘇銳就在身邊,和他產生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她沒法忘記那曾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滾滾雲海,沒法忘記乞力馬紮羅之上的慘淡愁雲,沒法忘記把自己凍得渾身冰冷卻不曾因此而瑟瑟發抖的山風。

    這是最真實的經曆,這是火熱而殘酷的生活。

    “還在擔心銳哥嗎?”這時候,一道聲音在閆未央的身側響了起來。

    身穿迷彩服的葉霜降走到了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看著閆家二姐,她的眼神之中也閃過了一抹欽佩之情。

    在閆未央被魔影送回來之後,葉霜降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她要把閆未央送到回國的班機上再返回來。

    葉霜降聽閆未央講了從被抓為人質到被解救之間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後者雖然是用平靜的語氣陳述著,回憶著,完全就是最簡單的平鋪直敘,沒有刻意用任何的形容詞,可是,葉霜降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每一個字眼後麵的波瀾壯闊。

    換位思考的話,葉霜降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閆家二姐這樣。

    “太危險了,那個裏克斯拉實在太厲害了。”閆未央點了點頭,道:“銳哥自己也受了傷,吐了血。”

    由於之前裏克斯拉的表現,因此,在閆未央看來,這個男人幾乎是不可戰勝的。

    “我們都要相信他。”葉霜降道:“除此之外,我們做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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