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將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來,堆得滿床都是。而她呢,則像表演時裝的模特兒,我從來沒見到過我的母親像現在這樣緊張自己,也許她緊張的不是自己,而是梁叔。我想到了林林,我知道我沒有這樣的機會為他緊張,無論如何,我還是幸福的,有機會愛上一個人在我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管他愛不愛我,生活有浪花總比一杯白開水好!

“小蘭,你在想什麽?”母親問。

“媽媽,我沒想什麽,我在為你高興呢。”我回答。

母親在我的輪椅旁蹲下,撫摸著我的手,說:“你梁叔是個好男人,就算有一天媽媽跟他結婚了也不會丟下你的,小蘭你放心。”

我望著母親因幸福而變得紅潤的臉,說:“媽媽,你不用擔心小蘭,小蘭現在能夠獨立生活了。”

“媽媽知道小蘭能幹,我們一家人,小林還有梁叔,開開心心地生活,媽媽就很知足了。”

“媽媽,你打算什麽時候與梁叔結婚呢?梁叔他有沒有向你求婚呢?”我問。

母親的臉霎時紅了,紅得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她不好意思地說:“求了,我們打算下個月就結婚。”

“下個月?”我好興奮,母親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梁叔怎麽向你求婚的,媽媽?”我好奇地問。

“你這孩子,你問這幹嘛呢?”母親嗔了我一眼,她現在的表情就像那些十八二十歲的女孩子,害羞而多情。而現在的女孩子,早就不知道害羞為何物了,世界變換著哪。

“我隻想知道求婚是怎樣子的。”我說。

“不告訴你,你自己問梁叔去。”母親拍了一下我的頭,笑著走出了房間。

第二天在書檔裏,我悄悄地問梁叔,“梁叔,你是怎樣向我媽媽求婚的?”

梁叔笑著說:“你媽媽跟你說了些什麽?”

“媽媽她不好意思說,你不是送郵票給我媽媽吧?”我想起他說過的第一個戀愛對象。

“什麽也沒送。”

“這怎麽行?”我抗議。

“我對你媽媽說,慧慧,把你送給我好嗎?”

“媽媽怎麽說?”

“她說那你也把你送給我吧!”

我笑了,這種求婚方式含蓄而大方,雖然沒有年輕人的浪漫和火熱,但卻更加安全和實在。“金戒指也沒一個嗎?”我不相信地問。

“慧慧說不需要,說金戒指並不代表什麽,以前她也有過,不是留不住嗎?我說這不行的,讓人知道了以為我連小小的一個金戒指也買不起,不丟人嗎?可是慧慧說,要有人說就讓她說去好了,我不在乎,我隻要你的心,你把心給我我就滿足了。”梁叔笑逐顏開的樣子,他又補充了一句,“慧慧是個好女人!”

“慧慧!”梁叔叫得多親熱。我問他,“梁叔,你跟我媽媽結婚後你們住在哪裏?我家呢還是你家裏呢?”

“你媽媽說最好是住在你家裏,這樣好照顧你和小林,現在我什麽都聽你媽媽的,她說了算。”

“梁叔,你還沒結婚就患上‘氣管炎’(妻管嚴)了,以後還得了?”我故意取笑他。

“女人得讓著點,這是我一輩子的經驗,靈驗著哪!”他說。

“你有沒有發現我媽媽漂亮了?”

“慧慧她本來就漂亮。”

“你們倆嘀嘀咕咕的在說我什麽呢?”母親走了過來。

“梁叔說你很漂亮。”我搶先說了。

“都老了,還漂亮什麽呢?”母親不好意思。

“沒你這麽漂亮的媽媽,還能生出小蘭這麽漂亮的女兒嗎?”他笑著對母親說。

“梁叔,看你多會說話,連我也臉紅了。”我真替他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