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前段時間住院, 最近才回到老宅休養, 雖然有家庭醫生照顧著,但依舊一直咳嗽,斷斷續續地總是不見好轉。有的時候憋悶的厲害了,整夜都是坐著才舒服一些, 白洛川不放心他,半夜聽見咳嗽聲去樓下看了一下, 見老人披著外衣坐在那立刻就回樓上去搬了自己的被子過來,就睡在房間裏的小沙發上,哪兒也不肯去。

    白老趕他上樓:“家裏是沒有地方住了嗎, 這麽多空著的房間, 你非在我這,快走快走!”

    白洛川不肯, 給他蓋了蓋毯子道:“您都這樣了,還讓我去哪兒?是不是之前的醫院不夠好, 爺爺,你去滬市或者跟我去京城吧, 哪有生病一直拖著的。”

    白老剛開始哼唧兩聲, 裝沒聽到。

    白洛川就拖長了音眯著眼睛喊他:“爺爺——”

    白老被他催了幾次, 就瞪起眼睛來道:“去那兒幹嗎, 家裏這不有醫生在嗎, 吃『藥』打針,在家裏就成,懶得去那人多的地方擠。”

    換了白敬榮或許就不敢再多說了, 但是白洛川自幼被他寵著長大,絲毫不怕老爺子這副外強中幹的樣子,還是堅持讓他去醫院。

    白老不肯,白洛川就看一旁的家庭醫生,對方跟了白老很多年,見狀也開口道:“已經去大醫院看過了,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吃吃『藥』,打打針,年紀大了身體總是要修修補補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白洛川問道:“那會不會有什麽炎症之類的?我聽著他晚上一直咳嗽。”

    醫生道:“還是中『藥』溫和調養為主,年紀大了,抗生素類少用一些比較好。”

    白洛川點點頭,還是堅持留下照顧老人。

    白老沒辦法,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到底還是妥協了,讓人搬了一張小床過來放在外麵小客廳裏,讓孫子睡在了那。

    白洛川睡的警覺,老人一有什麽動靜就立刻起身去照顧,幾天下來倒是也瞧著白老能睡一些了,晚上能睡著,白天的精神就好了許多。

    白天的時候,爺孫兩個有時候也一起下下軍旗,這副棋的棋子少一些,白老想賴皮都不容易,好不容易讓一個參謀進了營地,白洛川就道:“爺爺,您進錯了,藍方是我的陣地。”

    白老含糊道:“哦?是嗎,我年紀大了眼睛看不太清楚啊。”

    白洛川推了旁邊的水晶石老花鏡給他,“給。”

    白老:“……”

    白老惱羞成怒,趁機推翻了棋盤:“你這小混蛋,一點都不讓著爺爺,不來了!你這棋還是我教你的呢,真是教會了徒弟忘了師傅,你快回你家去吧!”

    白洛川道:“您不下棋了?”

    白老憤憤起身道:“對,不陪著你玩了,我要去看看烏樂,你還沒烏樂聽話呢,它從來不氣我。”

    老人拄著拐棍去了後院,白洛川也笑了一聲,跟著一起過去了。

    烏樂在後院的馬廄裏,也沒乖到哪裏去,正在那伸出脖子去咬掛在一邊的馬籠頭,它馬廄那邊的木欄矮門原本就低,屢屢得逞,照顧它的人已經撿回來兩次了,白老來的時候,烏樂正準確的咬住了第三次,長脖子一抬就把馬籠頭甩到了外麵的地麵上,打了一個響鼻,馬蹄來回踩著要出去。

    照顧它的人把馬籠頭撿回來,瞧見白老過來,也告狀道:“白老,您看烏樂啊,一上午沒幹別的事兒了,一直咬著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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