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愛玉了,曾愛玉剛要進診室,忽然想起那名少婦,便走到廁間門口向裏探身喊道:“那個……太太,輪到你看病了。”

廁間裏傳出支支吾吾的聲音:“謝謝你,我有點不舒服,你先去看吧。”

曾愛玉聽了就急道:“喲!沒事吧!要不要替你喊護士呀?”裏麵忙說:“不必了,沒什麽的。”這時候程鳳台不耐煩地走來拉了曾愛玉一把:“幹嘛呢?醫生都催了。”曾愛玉隻好走開了,並且嘟嘟囔囔地說:“這位太太剛才排在我前麵的,占了人家的位多不好意∞

二奶奶冷笑道:“哦?那是你的孩子?你家裏又沒擱著現成的老婆,用得著偷養在外麵添丁?全當我是傻子!”她猛然從程美心掌中抽出手來,抓起床頭一隻花瓶,用盡全身力氣朝範漣砸過去。範漣避了一避,頭還是被砸破了。

二奶奶指著範漣恨恨哭道:“當年我出嫁,我有著自己的同胞兄弟不扶持,扶持你當了家主。你就這樣吃裏扒外回報我?不是一個娘養的,果然就狠得下心了!”

範漣心中大愧,膝蓋一軟就給姐姐跪下了,低頭說:“大姐這個話,真是讓我無地自容。”他額頭上的血一會兒就淌了半張臉,也不敢捂著傷口擦拭,血淋淋地說:“可是這孩子的確是我的,我和孩子媽鬧了矛盾,不願意見她,請姐夫代我照應著。大姐千萬不能冤枉了姐夫!姐夫是個有分寸的人。”

這番話和程美心之前猜測的不謀而合,二奶奶幾乎就要懷疑程美心也涉及其中,和他們串通一氣了。程美心也覺得心虛,一麵暗罵這二人愚蠢,一麵又去拉著二奶奶的手重重地握了一握表達忠心。二奶奶倒是任由她握著手,一握之下,程美心驚叫道:“呀!弟妹身上這麽這樣燙!”程鳳台一愣,立刻去請來醫生。因為生了一場大氣,又痛哭過許久,二奶奶牽動舊病發起寒熱,醫生囑咐了幾句好好休息不可動氣之類的話,給她打了一針退燒針。二奶奶看了一眼範漣,懨懨地對醫生說:“也給他治治。”

範漣的傷口已經凝結住了,他跪在地上躲開醫生,醫生隻好作罷告辭。二奶奶說給範漣聽,也是說給程鳳台:“你跪著也是白費。我隻知道外麵現在有了個孩子,孩子的娘還管二爺叫她男人。至於你說的,我一句也不相信。”

程鳳台在外頭是多伶俐的一個人,然而見了二奶奶生氣他就發怵。自從結婚以來,夫妻倆但凡有什麽不愉快,程鳳台都是不聲不響事後再服軟。事到如今,在二奶奶發怒的時候,他仍舊像個不經事的少年一樣。況且是第一次見到二奶奶這樣發脾氣,把範漣腦袋都砸開了,更說不出話來。程鳳台一句話都沒說,二奶奶從頭到尾也不去看他,對範漣發作過一頓之後,躺平身子朝床裏翻了個身。屋子裏誰都沒動,程美心為二奶奶牽了牽被角,心想這回算是搞砸了,沒有她插話的份了。哥倆也算是見過世麵的男人,蠢起來到底有多蠢,過堂還要避嫌呢,被告帶著親舅子當證人,這算什麽事,哪怕一口咬定壓根沒有什麽孩子,蔣夢萍是認錯人了,都比現在的狀況好呀!程美心姐弟對望一眼,程美心翻出一隻大白眼。程鳳台指指躺床上的二奶奶擠眉弄眼,意思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