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雖不是一路的,為的倒是同一個事。”曹貴修瞥了眼落地鍾,時候真不早了,他簡短說:“老頭兒,你就告訴我一句話,商細蕊到底有沒有搬用你家的仙人步法,他的戲到底算不算傷風敗俗?”

    滾燙的qiang口頂著薑老爺子,老頭此刻心裏隻剩下恐懼。勾心鬥角玩弄權術一輩子,到底也狠不過一個真正殺過人的,兩相比較,梨園行的那點擠兌來擠兌去的破事就跟耍猴兒戲一樣,根本是逗著玩。

    薑老爺子漲紫了臉念了一個字。

    曹貴修道:“大點聲,讓大夥兒都聽聽。”

    薑老爺子抖著嗓子道:“沒有。”

    曹貴修逼問道:“哪個沒有?”

    薑老爺子聲音都劈了:“商細蕊……沒有搬用我的,也不叫傷風敗俗!”

    曹貴修點點頭:“記住這句話,以後就按這麽說。哪天要是翻供了,我還得來找你。”曹貴修掃視了一眼滿臉驚恐的人們,再看向薑老爺子的時候,眼裏透著一股非常明顯的鄙夷,又生氣又可笑的,他放緩了聲調說:“別說我是用qiang杆子逼得你言不由衷了。當年在平陽,商細蕊想複出唱戲,我父親不願意,也是這麽樣開了一qiang,然後抵著他腦袋問他要命還是要戲。他說要戲。”曹貴修提溜了薑老爺子的後脖領,像提溜著一隻老狗:“就你這種見風使舵的老雜碎,也配汙蔑商細蕊?”說完把薑老爺子朝他兒子懷裏一摔,頭也不回地撤兵走人了。

    曹貴修走後,杜七還在薑家鬧了什麽戲份,程鳳台也就不知道了。曹貴修回家正趕上開飯,他向程鳳台繪聲繪色交了差,兩人在飯桌上挨著坐,特意開了一瓶紅酒慶賀一番老雜碎的崩塌。曹貴修從來沒和程鳳台說過這麽多的話,程鳳台給曹家父子倆掏過那麽多次軍餉,每次都是百八十萬的,但是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物有所值,心情暢美。

    曹貴修道:“早知道小娘舅是個痛快人,我就省力了。這差事可比智取生辰綱容易多了!”

    程鳳台不明所以,抿了口酒笑眯眯地問:“什麽生辰綱?”

    曹貴修摟了一把程鳳台的肩,答非所問:“小娘舅以後還有這種美差盡管喊我,就是商老板吃了活人,我也替你把事給平了。”曹貴修伸手在空氣中一攬:“整個北平城,沒有我們惹不起的人!”

    程鳳台終於嚐出他的兵痞子味兒了,幹笑兩聲:“他倒是沒有那麽好的牙口,不管怎麽說,我先謝謝大公子。”

    兩個人合作愉快地碰了個杯。

    ☆、95

    九十五

    商細蕊聽完新聞,往後仰靠在椅背上,大呼一聲痛快!李天瑤也道解氣,並說:“去薑家合該商老板自己去,當麵打臉才叫真痛快!”商細蕊嘴邊掛著笑,慢慢搖頭:“我不去,我怕煩。”商細蕊是連一點點處理複雜事務的耐心都沒有的。

    程鳳台心想美滋滋地吃了幾口牛排,忽而正色道:“哦,還有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商老板。安王府的老福晉年初二沒了,你那票友順子茶飯不進,哭喊了三天三夜。到了下葬的時候,一頭跳墳坑裏,說什麽也不上來,安王爺就讓人一塊兒給埋了。”

    商細蕊還未說話,李天瑤已然變色:“這什麽年頭了,安王府還興活人殉葬的?”

    程鳳台笑了:“哎,李老板,您不知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順子一死,偌大的安王府就沒有懂戲的了!”商細蕊因為心情暢快,故意打斷了程鳳台的話和李天瑤調皮,程鳳台立刻會意,兩個人用眼神互相說著話,笑了又笑,笑得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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