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問我要個戒指,說是等弟妹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戴。我自己的弟弟,我有什麽舍不得的?誰知道他是拿去捧戲子了!還偏偏是商細蕊!他不是不知道我和商細蕊結怨的呀!”說著鼻尖發紅,眼淚就下來了,二奶奶皺緊著眉毛,將手帕遞給她擦。程美心攥著手帕,又道:“弟妹,你不要以為商細蕊是個男人,養不了孩子你就不在乎。他撈錢可有一手!他們這種唱戲的,勾引爺們撈一筆,把人家裏給攪壞了再換一個!”說得二奶奶心驚肉跳的,其實她也沒想到,程鳳台和商細蕊能混上幾年還不散,這簡直像是超越了財色的交易,要談感情了。

    程美心道:“頭一件要緊事,家裏的帳你要盯清楚。你別看弟弟做生意腦子精明,男人在這種事上,糊塗起來是太糊塗了!司令開那個皇後墓,搭了多少人命在裏麵!商細蕊唱那兩句貓叫春似的,司令就讓他隨便挑!”

    程美心第一次說到這件內幕,這想必也是她為什麽恨商細蕊的最終原因,然而商細蕊居然能有這樣的魅力,也把二奶奶給唬得不輕。

    程美心道:“弟弟這兩年待你怎麽樣?”

    二奶奶☆

    他們戲子常有封喉一說,好比是飯館要修灶,嗓子也和灶頭一樣,一天到晚的架鍋燒火可不行,使狠了就要歇歇。有的戲子在台上使盡能耐,下了台話也很少說,就是為了休養嗓音。程鳳台從來沒有想過商細蕊也會有封喉的一天,眾人的嗓子都是肉做的,唯有他像是鐵打的,唱起戲來連軸轉,一晚上能奔三個園子。在後台教訓戲子,也是聲震屋宇,五雷轟頂。商細蕊這次封喉,因為入秋之後要唱《戰宛城》,搭戲的幾位比如唱花臉的雷雙和,名聲與商細蕊相當,全城的人都盯著這一出,馬虎不得。而商細蕊進了秋天就容易犯咳嗽,隻能從現在開始就細心保養起來,每天不離藥茶藥膳,早晨起床先咽一隻生雞蛋,如此等等,很受拘束。程鳳台幾天不見人影,一來還敢對他大聲喊,商細蕊當時就要捶死他,被程鳳台捉住手,笑道:“商老板,好好說話,你告訴我封喉不就完了嗎?為什麽還要打人?”說著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按著輕輕拍了拍:“你是有身份的角兒,以後不能這樣不講道理就撩手撩腳的,知道嗎?有理就得好好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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