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鳳台道:“你別跟我鬧著玩,你知道孩子媽開了什麽價?三十萬!這孩子誰要誰掏錢,知道嗎?”

    商細蕊眼睛瞪得更圓了:“一個私孩子能值三十萬?她那腦子有毛病是不是?誰要誰傻缺!你更不許要了!升平署流出來的點翠頭麵才一萬八!”商細蕊的想法裏,孩子全靠大街上撿,輪到花錢買了,那至少得是他這樣等次的聰明俊美,萬裏挑一。買來是光宗耀祖,承佻姓氏,派大用場的!曾愛玉的生意也太好做了,孩子還在肚皮裏,還沒見著貨呢,她就敢開口要價!

    程鳳台默了一陣,抿口茶,道:“行,你要那麽攔著,我就不要了。可萬一孩子的姑媽要了,我也管不著,是吧?”

    這話算把商細蕊堵著了,二奶奶在程家的地位,商細蕊大概知道。程鳳台能和他鬥個嘴,慪個氣,騙個人,但是回家麵對二奶奶,那是畢恭畢敬有規有矩,眼睛也不敢瞪一個的。在商細蕊心裏,二奶奶是相當於程鳳台的老母一樣的存在,是程家的大家長。他知道程鳳台是明擺了不肯聽他的話,但是拉上二奶奶做大旗,他也拿不著程鳳台的短,氣得直哼哼。他畢竟還是有點傻氣,最後居然想出一句:“那孩子就算是二奶奶一個人的,不是你的,你不能陪著他玩兒!”

    程鳳台重重地點頭哎了一聲:“我就和你過兒童節。”這是真心話,程鳳台眼中,孩子們終有長大成人的那一天,但是商細蕊此生應該是成人無望了。

    台上戲結束,程鳳台和商細蕊兩人又說了片刻的閑話,就看見鈕白文在下麵衝著商細蕊直招手,商細蕊要去伺候他錦師父卸妝宵夜了。程鳳台答應第二天再來陪商細蕊看戲,還給他帶幾個籽特別少的西瓜,這才打道回府了。回到家見到二奶奶,幾番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就咽下去了。對商細蕊說這件事,可以實話實說,說翻了船,吵一架打一架都行;對二奶奶說這件事,非得好好籌劃籌劃,首先曾愛玉的身份就是個問題,二奶奶是真看重出身的人,如果知道孩子的親娘是一個高級妓/女,大概也不會讚同要下這個孩子。轉過天來,打算與範漣談談這件事,可是範漣把心頭重擔往程鳳台身上一卸,完全又是不一樣的態度了,輕輕鬆鬆快快樂樂地去會朋友吃飯了,哪裏都找不到他,快傍晚的時候,總算把他堵在辦公室裏。

    範漣說:“姐夫,你來,我新買了一幅油畫剛送到。讓密斯林煮點咖啡,我們就在辦公室裏談。”

    程鳳台帶上黑墨鏡,抄起一根文明棍就出門了。

    範漣本來在自己家裏也有很大一間書房,沙發電話書櫥一應俱全,可充作辦公之用。但是範家家屬太多太雜亂,女人孩子竄來竄去,會客不方便,於是在城裏另租下幾間樓房當做辦事處。女秘書密斯林坐在外間,正拿一隻粉撲鏡子在抹口紅,和朋友聊電話,看見程鳳台,藏也來不及,趕忙把電話一掛,但是神色上一點兒也不心虛,站起來很大方地招呼道:“呀,程二爺,來找範經理?”

    程鳳台道:“好啊!我說他辦公室電話老也打不進來呢!”密斯林眼神裏露出一點楚楚可憐,程鳳台笑道:“行了,玩兒你的吧,我不告訴他。”

    密斯林衝他甜甜一笑,就要與範漣通報。程鳳台先按住她,悄聲打聽道:“你們經理這幾天心情怎麽樣?”

    密斯林道:“還不錯呀!今天拍賣會上買的油畫到了,更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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