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齊點頭。

    商細蕊語重心長,把手背在身後,又道:“可你們要是骨節縫兒頭發絲兒都照著女人的舉止來,在台上發騷j□j,扭腰扭腚,飛眼風嘬牙花,那就是下流下乘,就是個粉頭!趁早收拾了上窯子去,別跟我水雲樓待著!”他一眼釘住楊寶梨:“你剛是不是跟座兒飛眼風來著?打死你都應該!”

    楊寶梨縮著脖子往程鳳台身邊挪了挪。

    商細蕊給他們總結一句:“讓你們上窯子見世麵,是讓你們往好了看,往好了學。我們京戲演的是佳人,不是女人!”

    程鳳台覺得他這番言論說得太好了,簡直有點震聾發聵的意ω

    楊寶梨問:“班主的話我是有點兒懂了,可是這……這佳人和女人的差別怎麽拿捏呀?我哪兒有您的悟性啊?”

    商細蕊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道:“悟不了,就隻能靠打了。有不對的地方上一頓板子,久而久之或許也能糾過來。”

    楊寶梨看他的神情並不是在開玩笑,後脊梁冷汗就滲出來了。瞅一眼周香芸,周香芸也是無師自通地懂得了佳人和女人的道理,而且把握得很好,微微笑地看著商細蕊,一點兒也不慌張。

    戲子們重新拉開功架給商細蕊交功課。商細蕊在程鳳台身邊坐下,奪過茶壺一口見底。程鳳台湊他耳邊,很不確定地問:“商老板,你剛才那句演佳人不演女人,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呢,還是你師父教的呢?”

    商細蕊瞥他一眼,很驕傲地說:“當然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程鳳台心想這事兒就糟了。商細蕊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論,別出心裁的創新,他自己是藝高人膽大,功底打得紮實,不會被怪念頭亂了陣腳,已經到了“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可是放在根基還單薄的小戲子們,那不是往邪路裏走嗎?而他還成了誤人子弟的幫凶!

    商細蕊覺得程鳳台看他的眼神有點怪,透著一股信不過,便不服氣地說:“我這麽想,杜七這麽想,我師父也這麽想。理是一個理,各人解釋得有不同。”

    程鳳台這才放心了。

    程鳳台陪商細蕊玩到下午,範漣一個電話打到商宅找姐夫。範漣是把商宅當小公館那麽看了,程鳳台不在家呆著,那八成就在商宅膩歪著。電話裏範漣的聲音有點不對勁,情緒好似異常的低落,又隱含著一股悲憤:“把商老板支開,我和你說個事。”

    程鳳台一回頭,商細蕊果然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睨著程鳳台在那聽壁腳。程鳳台暗暗一歎氣,指著窗外對商細蕊道:“哎喲!商老板你快看!小楊子臥魚下去了就趴地上了!又偷懶嘿!”商細蕊脖子一抻,二話不說就殺出去了。程鳳台方才拿著話筒坐下:“你怎麽了?遇什麽事兒了?”

    範漣清了清嗓子,鼻子裏哼出一口長氣:“我沒事。等會兒四點半,你替我去火車站接一接常之新。”

    程鳳台笑道:“你倆不是頂要好了?有什麽事兒能耽擱你給他接風?”

    範漣又清了清嗓子:“你去不去?”

    程鳳台看看手表:“我這就去,正好接他回我家,和萍嫂子團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