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鳳台看著看著,就不由得想到他在上海青梅竹馬的鄰居趙元貞,趙小姐仿佛似乎也有如此一個憐香的癖好。程鳳台在認識商細蕊之前,隻以為那是閨中寂寞鬧著玩的把戲,認識商細蕊之後,不禁要重新審視一番了。

    下了戲杜七親自把一束花遞上台去,商細蕊讓俞青捧著。一群人又是合影又是謝幕,鬧了許久才散。程鳳台期間遇見個同來看戲的朋友,聊了幾句方才慢慢晃悠到後台,一進去就聽幾個戲子在八卦台下有兩個女學生看戲的時候手握著手,還是十指相扣的握法,一定是一對戀人來找共鳴的。商細蕊表示他唱戲不大留意台下,加上燈光昏暗,他什麽也沒看著。兩個演丫頭的女孩子表示看得真真切切,演到崔箋雲曹語花對拜天地的時候,台下兩位還深情互望來著。俞青也加入了討論,但是她也沒看真綽,很困難地在回想著。

    商細蕊見到程鳳台就輕輕地笑了,程鳳台趁亂悄悄站到他身邊。商細蕊朝他皺了皺鼻子,程鳳台捏了捏他的手腕。

    這時候隻見杜七抽著一根香煙,滿不在乎地說:“咳,你們說那倆小妞啊?我見著了啊,怎麽不問我啊!”大家連忙七嘴八舌地追問他那是誰家的女兒,漂亮不漂亮。姘男旦玩兔子的老少爺們常有,兩位形同夫妻的姑娘可真不多見。一人一嘴越說越深,進而談論到姑娘之間是怎麽睡覺相好的問題。男戲子們普遍對此很感興趣,拉著幾個女戲子盤問可曾有過深宅大院的太太小姐趁著堂會梳弄她們,而究竟是如何梳弄的。水雲樓的女戲子有多潑辣,紅了臉啐道:“放你娘的螺旋屁!姑奶奶倒要先問問你有沒有j□j了j□j子!操得你舒爽不舒爽?”

    杜七是個流氓文人,越髒他越樂,夾著香煙哈哈大笑。俞青責怪似的抿了抿嘴微笑著不講話,吹涼一杯茶喝。商細蕊在此地淫浸多年,還是很不習慣聽到這些話,也不知道怎麽打住,隻憋出來一句:“哎呀!你們!這叫什麽話!夠了啊!”

    這裏正嬉鬧一團,顧經理讓著一位琳琅首飾尖臉大眼的旗裝太太走進後台,太太身後還跟了兩個老媽子,一左一右護衛著她。估計又是個聽了戲還不過癮,追到後台來添彩頭的闊太太。

    “商老板,俞老板,二位辛苦了哈!這位是原小荻原爺的三姨奶奶。”

    俞青一聽見原小荻這個名字,臉上立刻就不自然了,直愣愣地盯著三姨奶奶看了一眼,馬上又別開眼睛。她隻擦掉了嘴上的胭脂吃茶,身上一應服飾未卸,這時候倒像是有一種掩飾的作用似的,隻覺得心慌意亂,無地自容,有著莫名其妙的難堪。商細蕊和程鳳台深知就裏,也悄悄瞥了一眼俞青。

    商細蕊自作多情的往好了想,心想人家要隻是來捧戲的呢,快點敷衍兩句哄走得了,上前一步剛要搭訕。三姨奶奶掃了一圈後台,眼光落在俞青身上,先開口道:“俞青,俞老板是吧?”

    俞青被點了名,隻好尷尬地站起來笑道:“三奶奶……”

    三姨奶奶抬手一指她:“給我打!”

    兩個老媽子一個箭步衝上去,撩起袖子劈頭就是一個耳光,把俞青打得跌在地上,接著一個騎她身上撕扯她的衣裳打她的臉,一個連腳踹,一壁防著別人來幹涉。在兩個如狼似虎的悍婦麵前,俞青簡直不堪一擊,弱柳一般,痛苦驚懼得尖叫連連。水雲樓的戲子趕緊上前拉架,小來衝在頭裏,被老媽子一腳踹在小肚子上,疼得臉孔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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